“终于来了啊,了结我的人,我等你等了数日了。”
此刻在天门望内原本属于萧武的那间城主府中,满脸疲惫的巴塞摊在一张用上好的毛皮所包裹的座椅上,一人独语道,从他脸上那冗杂的黑圈上,不难看出他已经许久未眠了,因为他,做了一件愧对于心,愧对于人的错事,虽然那件事情并非他的本愿,可那些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已经染红了他的心,再也洗不掉了。
“巴塞大人,属下之前就已向你多次提议,希望恳请您派遣我等五百人与更多的冰原战士去镇守城楼,大人不许,如今城楼似乎被人攻破了,属下在此还请大人振作一些,当日之事已过,率领我等御敌才是当前的大事,否则的话,等弗大人回来了,属下与大人头顶着这颗脑袋怕是要易主了。”
正在巴塞自语之时,房外的一名身着甲胄的铁羽军队长就在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后便进入了这散发着热气的房间内,,他看着一蹶不振的巴塞,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脑袋易主又如何呢,我并不在乎,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王队长,你是弗大人的亲兵,是满载荣誉的铁羽军队长,你与我们这些杂毛军不一样,所以我们这些杂毛军所想的东西,你也未必会懂。”
看着站在房门口的那名姓王的铁羽军队长,巴塞呼出了一口浊气,自嘲道,在他的眼里,早不见那曾有的光芒,似乎从某一刻起,他的灵魂便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具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罢了。
“巴塞大人,你怎么能自诩为杂毛军呢,你和你手下的那些冰原军的战士可是我凛冬城的堂堂正正的正规军啊,怎么可以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还有一点大人说的倒没错,大人所想的,属下确实不太懂,但属下所想的,大人却也未必懂,大人你可以视自己的命为草芥,可以不管不顾,但属下并不想,所以恳请大人把我想要的那个东西给我,我可还想为自己的命去拼一拼啊,大不了就战死沙场了吧,只求不愧对这身铁甲。”
面对身为长官的巴塞的自暴自弃与不作为,王队长心里也是瞥了一团火,可奈何弗灭天临走前将大权交给了巴塞而不是身为亲兵的自己,他好忍住心头的怒火,勉强让自己保持一种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那你就去吧,王队长,带着你的人,去为你的命拼了拼吧,至于北城上的那些冰原军战士,你想动用就动用,这是弗灭天留给我的城主令,现在他是你的了。”
在听完王队长的一番话后,瘫在椅子上的巴塞微微的依靠了起来,他凝视着王队长眼中的那团火,在微叹了一声后,便将怀里的那个象征着天门望最高指挥权的城主令丢给到王队长的面前,然后再度躺下,微微的闭上了眼。
“多谢巴塞大人成全了,”将自己面前的那个城主令放入了怀中,王队长当即便快步朝外走去,他知道现在自己这边已经失去了城楼的天险,情势并不乐观,但他也相信靠着自己所带的五百铁羽军与二千冰原军,那些进入城中的敌人想要拿下这座城,也并非易事,起码是要付出崩掉几颗牙齿的代价。
“成全,不知成全是你,还是成全的是我。”看着王队长快步朝外走去的背影,独留在房内的巴塞微微的自语道,他瞥了一眼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玉龙枪,听着外面那喧哗的一切,眼神复杂,他知道,这一战无论是胜是负,这里将是他的坟墓,而他的名字,或许将随着那件事的发生而遗臭万年吧,但至少,刻意的放纵让他沉重的心感到那么一丝的好受,虽然只有一丝,却也好过没有。
几分钟后,北侧的城楼上,得到了巴塞的城主令的王队长也是带着他那早已集结的五百铁羽军战士急匆匆的赶到了这里,扫视着在这里无所事事的那近乎二千冰原军战士,他亮出了手中的城主令,喊道:“见此令如见弗灭天大人,冰原军听令,随我下城,御敌!”
“是,王将军!”
见到那个在光照下熠熠闪光的城主令后,城楼上的二千冰原军也是不敢像之前那般的懈怠,他们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到了王队长的面前,集结成了整齐的整容,沉声喊道。
“跟我出发!”
朝着自己面前黑茫茫的一片战士点了点头,王队长沉声道,果然在有了巴塞所给的城主令后,调集军队这件事变得极其的容易了,像之前,他来了这里数次的,可得到的回应都是不温不火的,甚至那些冰原军的战士都选择直接无视了他的到来,自顾自的做手头之事。
就这样,集结完军队的王队长带领着他的二千五百人从北朝南缓缓的推进着,而带领二千疾风军的风陌也正在步入城内后从南朝北进军着,他们终将相遇,而那时,艳红的血,将再次染尽天门望的土地,让这原本血红的,变得更加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