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与南宫天一同在这座新生之城中,哀悼那些逝去的人,无法忘记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
“剑心,之前的事辛苦你了,不过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真没法让你消停一阵子啊,实在抱歉。”
见得剑心到来,南宫天当即从冰冷的座位上起身,深深吸入一口寒气,擦了擦眼间滴落而下的泪水,开口道。
紧紧咬着嘴唇,剑心却并未因南宫天这番话语而感受好受一些,依旧强忍着眼中饱含的泪水,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应答道:“能为洛阳尽一份力,是属下的职责,少主何须多言,要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便是。”
随着一问一答的结束,紧接而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以至于一种很是奇怪的氛围开始笼罩起了这间有些阴暗的房间,将其包围。
“此事不急,剑心,先走吧,外面的人也久等了,他们可都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人数,晾在那里自然有失礼数。”
这般沉默中,南宫天缓缓收敛了刻写在脸上的那份悲伤,恢复了平日里的那般无悲无喜,径自朝外走去,只留下了颇有无奈的话语。
“说的也是,少主,都到了这一日了,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至少现在,一切都要放下的,不是吗?”
见得南宫天起身离去,剑心也只好把所有的悲伤都吞入肚中,任凭心头思绪万千,只留下了有些自嘲的话语。
紧接着,他便起身而动,终保持与南宫天保持三步之远的距离,丝毫不敢有所跨越。
那是属于一个为人臣子与为人君主应有的距离。
“少主,你终于肯出来了,又掉了不少眼泪吧,看你眼睛都红了,赶紧恢复一下吧,外面可都是洛阳的权贵,这些是会笑话你的。”
刚出房门,一道爽朗的声音便涌入了南宫天耳中,咋一听是带着嘲讽意味的,然而仔细听一番的话便不会这样认为了。
顺着目光望去,南宫天见到了一个身穿青衣,背上携带着散发青光长剑的男子正静静站在门外,宛如一尊门神,阻挡着外面的一切。
这是玩笑话,不过言归正传,显然风陌已经等待了许久,不过怕惊扰到南宫天,一直没有出声罢了。
“风陌,你还是如此直言不讳,竟把这件事情说的如此直接,或是换成其他人,怕是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抬入病房了。
算了,这番话从你口中说出才是正常的,要是你说点别的什么,我倒是觉得奇怪了,此事暂且作罢。
毕竟这才是你的性格,也是属于你的大道之路,自由如风,放浪不羁。”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南宫天只是对着站在门口的风陌微微一笑,脸色从容的回应道,丝毫没有怪罪风陌的意思。
通过短短数日的接触,他已经了解了风陌的为人,更是知晓了风陌所为不过遵从本心罢了,并非有揭破伤口之意。
毕竟自由如风,放浪不羁,这八个用于相容风陌的词是再好不过的,也是风陌对自己所认为之道的一种表达形式,是一条要走很远的路。
这样的人在将来注定能成为独当一面,以一敌十,足以统领千军万马的将才,却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统御八方,全然不惧的帅才。
因为帅才注定是孤独,他必须将一切沉重的东西背伏于心底,如同枷锁上身,身不由已,永远都失去自由,与风陌所行之路全然不符。
或许正是如此,才是风陌选择自己的理由,让自己去做如此之人。
因为风陌深知无法放弃心中自由,而南宫天却可以为了复仇沉沦于孤独的深渊。
“谬赞了,少主千万别介意啊,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一向比较无礼,还望少主谅解。”
被南宫天这么一说,风陌倒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饶了饶头后,当即恢复了淡然的神情,抱起了歉来。
然后等剑心于身旁经过时,他也动了起来,与剑心并肩,一同紧紧地跟在南宫天身后。
三人行路,路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