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江楚歌睡眼惺忪之际本能地回了他一句,“要是我的相公是个超级无敌美男子,那我做梦应该也会笑醒。”
秦影眨了下眼睛,做梦也会笑醒吗?
那就如你所愿。
江楚歌还真是做了个挺不错的美梦。
梦里面有一群帅哥围在她身旁,个顶个的帅,有的负责给她捏肩,有的负责给她递水果,有的负责给她念情诗,伺候的那叫一个体贴周到。
忽然,自远处走来一个翩翩如玉的美男子,五官如刀刻斧凿一般立体深邃,略长而不狭窄的眼眸,挺翘的鼻下是一张薄唇,一袭青色的衣衫,清隽淡雅。
只是他的脸色十分冰冷,冰山一般,檀眸一眯杀意四起,一挥手便如同横扫千军一般,将围在她身边的帅哥们通通扇飞了,继而搂紧了她宣誓主权。
“她是我的。”
江楚歌一副花痴脸,眨巴着星星眼看着他,“相公,你好帅哦”
然后,她就在傻笑中苏醒过来,开启了新的一天。
这个梦真够沙雕的。
江楚歌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伸了个懒腰,起身习惯性地挠了挠痒痒,就见秦影已经穿好了衣服,背对着她坐在桌边喝着早茶。
“相公,我渴——”
江楚歌眯着眼睛,懒腔懒调地召唤她男人把手里的茶也赏她喝一口。
秦影重新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长袖随着这个动作微微撩上去一块,露出薄削的手腕以及修长的指骨,美的差点令江楚歌窒息。
对于一个手控来说,没什么是比眼前的画面更加美好的了,江楚歌肤浅地觉得就凭秦影这双美手,她就能爱他一万年。
秦影微微转身,将茶杯递给她,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清淡,“不烫,喝吧。”
“谢谢。”
江楚歌从一双美手中乐滋滋地把茶端过来,礼貌地道了声谢,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抬了下眼,“!”
她“啪”地一下把手里的茶杯扔了,整个人都缩进了角落里,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生面孔,惊得心脏都快跳停了,“你,你是谁?”
唉……
秦影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种反应。
因此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楚歌,把自己这张脸在她面前展示的更加清晰完整些,“不是做梦都想要一个美男子相公吗。怎么,我这张脸,你不满意?”
江楚歌彻底傻了。
这张脸对她而言很陌生,但这声音,和这傲娇矜贵噎死人不偿命的姿态,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就是她家那头死鬼!
只是这让她如何认呢?
退去了黝黑的面皮,眼前的这张脸肤色偏白,如同羊脂玉那般色泽透明温润,偏又不显得女气,因为他这双眼睛长得十分凌厉漂亮,没有疤痕的遮挡,这双檀黑的墨眸形状仿佛更加狭长了些,眼角微微上扬,勾勒的眼形自带光芒,这样的容貌微微一笑便能温柔得大杀四方,可偏偏本尊的神情冷清到了极点。
她想起来了!
梦里面,就是这样的一张容颜……所以这是,美梦成真了?
江楚歌狠狠咽了一下口水,目不转瞬地看着眼前这张对她来说还异常陌生的脸,不由结巴起来,“你,这是,怎么搞的?”
就算那金玉药膏效果再奇特,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就能把脸修复成这样啊,现代的祛疤手术都没这么立竿见影。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厮是装的。
江楚歌用她钛合金似的双眼在屋内扫了一通,最后视线停留在洗脸盆一旁的柜子上,她鞋也不穿,赤着脚走过去,看到了一张厚厚的面皮。
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几乎是抖着手拎起了那张皮,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秦影,“别告诉我,一直以来你戴的都是它?”
江楚歌的尾音有些抖,还夹杂着一丝怒气,让秦影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下头,“嗯。”
然后江楚歌就将那张面皮朝他砸了过去,气急败坏地咆哮,“秦影,你、大、爷的!”
“?”
秦影接过易容的面皮,抬眸看着江楚歌,有些微怔。
他以为恢复了真实的面容之后她会欣喜若狂,可怎么非但没有喜,反而怒了呢?
江楚歌岂止是怒,简直是勃然大怒,怒发冲冠。
她站在洗手池的位置,看着秦影,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抖,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盯着秦影这张脸,想到这几个月将近半年的时间她在他面前说的种种话,维护也好,嫌弃也罢,这厮始终神色平平地看着她。
有时候江楚歌知道自己嘴欠,时不时会挤兑身边人两句,这可能是因为在北京上大学后续又北漂了几年的缘故,为人处世沾染了许多北京人混不吝的姿态。
尤其是听相声听了许多年,留下嘴贫的毛病,不损人就不会说话似的,当然多数时候她有口无心,并无恶意,只是想撩骚对方两下,逗闷子而已。
可是——
秦影今天用神仙一般的容颜啪啪打她的脸,似乎在说:哥怕露出真面目会闪瞎你的狗眼,看,你果真瞎了吧。
擦。
江楚歌想飚脏话,自己可不是瞎了吗,跟人家朝夕相处了近半年,愣是没瞧出来枕边人的这张脸是假的。
秦影坐在凳子上,眼睁睁看着江楚歌一张脸赤橙黄绿青蓝紫,转换了彩虹七色之后,他以为她要冷冷质问他为何遮掩面容,也满腹草稿准备应对之时——
江楚歌忽然垂了下眼眸,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