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皱着眉，无比嫌弃地又从里面翻找出一套勉强像样的衣服扔给苏家瑞。

“佳佳，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得亏今天是我带你来的，要是你一个人来，到时候就只能捡着一些上面有鞋印子的衣服穿了。哎，不是我说，有能力带你这种新人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了。”

苏家瑞微微皱眉看着怀里带着各种脏污的衣服，心说现在她手里这一套衣服也没比带着鞋印子的衣服好到哪里去。

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赚钱，苏家瑞虽然心中有些抗拒和排斥，可却也不得不暗自说服自己，努力忍耐着。

好不同意挑好了衣服，然而供给她们换衣服的场地却着实简陋，一群人分成男女，挤在两个空间里，就像是在公共浴场洗澡一样，换衣服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就像是一场浩劫一般。

苏家瑞白着脸，不过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就囫囵将皱皱巴巴的戏服套在身上，总算是勉强套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群众演员站在背景里，而芳芳因为辉哥的“特别关照”，站在了第一排的位置，然而即使是站在第一排，实际上离镜头也有八丈远。

苏家瑞参与过拍摄在，自然清楚，以她们现在站的位置来看，在镜头里估计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根本看不清五官，就跟不要提什么鲜明的脸部轮廓和混脸熟了。

即使如此，那头芳芳还是无比做作地拿出手机，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妆容，自然也不会忘记拿出手打开美颜相机，矫揉造作地拍了几张美美的剧照，认认真真修了好久的图，编辑好文案，发到了自己的各大社交平台上。

“佳佳啊，得亏你不走演员这条路，多少能轻松很多，不像是我，成天在我账号下面都是催着要我发照片的人，哎呀，真是累死了，可是谁让我这么宠粉呢。”

芳芳原本想要炫耀一下，结果转过头就看到苏家瑞一个人窝在人群中，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当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嘶，这人和人啊，还是有差别的，有些人不过就为了那点儿钱，有些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崇高的演员梦想呢，也怪不得分到的角色不一样了。”

凉凉扔下这句话，芳芳也不会在自找没趣去找苏家瑞，反而又对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甚至还煞有介事地一本正经地练习了一下台词。

“娘娘，饶命啊！娘娘！”

辉哥还真是说到做到，说是给两句台词，就是正正好好的两句。

只是几个人在背景里稀稀拉拉站了许久，那头都没有准备拍摄的意思，不知不觉间，苏家瑞才发现她们已经在这里白白浪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显然这一次，她作为群众演员参与的第一次拍摄，就遇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情况。

苏家瑞此时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她在离开家之前，带上了许贺嘱咐她吃的药，毕竟现在她不能因为疏忽错过任何一次可以减免沈怡医药费的机会了。

“喂，那个谁！快去催一下女主角啊，都等着她呢，真是的，怎么眼里这么没活儿，剧组养你是吃白饭的吗？”

副导演显然脾气更大一些，而他口中的那个谁，就是刚刚在她们面前颐指气使的辉哥，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条忠诚的看门狗一样，即使被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却不敢有一点儿动怒的迹象，反而点头哈腰地跑去演员休息室催人。

而这头刚刚对辉哥态度恶劣的副导演转身又无比恭敬地为坐在摄像机前假寐的导演递上了一支烟，甚至还带着笑的说了几句话。

从苏家瑞这个方向，她只能看到那头坐在软椅上的导演眼睛依然没有睁开，甚至还无比自然地抬手扣了扣耳朵，一副惬意的模样。

这个职场的生态圈，竟然无比真实地在她的面前上演了。

苏家瑞不由得回想起，之前拍摄广告片的时候，她感觉剧组里的大家都是一团和气的模样，无论是导演还是化妆师，之前对她都是挺好的，现在想来，恐怕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无论是导演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忌惮着她背后的依靠而不敢对她颐指气使罢了。

他们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或者真的觉得她很好，而是自知惹不起她背后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