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又表现不乖了吗?
轻飘飘的,就好像真的是她犯错了而已。
苏家瑞没有回答,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对于曾经的场景已经显得有些陌生了,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又会梦到过去的画面,但即使大脑是完全清醒的状态,身体却根本不受她控制。
嘴巴擅自开口,说出来的话也是唯唯诺诺的,带着一点单纯和怯懦。
“我……我今天进门的时候,是先进的左脚,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今天是星期三。”
这句话说出来,苏家瑞自己都觉得好笑,而她却清楚,尹寒梅曾经还要找过比这个更好笑的借口来惩罚她。
现在的她只觉得荒诞,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以为这些规定是那些上流贵族们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因此每一次出席宴会的时候,她都谨小慎微地企图将自己藏起来,不过就是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回去又会被尹寒梅找着借口惩罚一番罢了。
“哦,这样啊,那下次一定要注意了,不过我想妈妈一定也是因为太想你变乖了,所以才会这么严厉的。”
分明就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她不懂,现在却只觉得过去在苏家的一言一行现在看起来都显得无比可笑。
“还没吃饭吧,我带来了一些吃的。”
苏茹从一旁端过餐盘,然而等到苏家瑞看清了那餐盘里的东西时,却只觉得恶心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那餐盘里并不是精美的点心或者甜品,甚至连食物都不算,在精致的餐盘上,横七竖八斜放着各种泛着血腥气息的肾脏,流淌出来的鲜血甚至已经染红了精美的餐盘,搭配着苏茹此时此刻的笑容,看起来异常诡异。
“不要!”
她努力支撑着身子,下意识想要再向后退一退,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
苏茹依然带着干净纯粹的笑容,对于她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恍若未闻,甚至还将手中的餐盘靠近了她一点。
“不要这样,多少还是要吃一些的啊。”
有红色的血液顺着苏茹的指尖流淌下来,她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小心肝,你要是不吃的话,那我就开动了哦。”
苏茹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此时却显得尤其诡异。
她动作优雅地拿起餐盘里沾着血的刀叉,却并没有去划拨餐盘里的肾脏,而是转过头来,将刀叉对向止不住颤抖的苏家瑞,眼中带着一种堪称残忍的笑意。
她微微挑了挑眉,深处猩红的舌尖,轻轻在洁白的牙齿上滑过,整个画面都兜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感。
“小心肝,别人都说,你的心肝已经黑了,不然我来帮你切开来看看好不好?”
“不要!”
苏家瑞猛地向后退去,然而此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苏茹却有着与她外貌不相符的强大力量,她抬手举着刀叉,桀桀地笑着向她逼近。
“小心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现在的苏家瑞早就已经慌了神智,用尽力气阻挡着苏茹的攻击,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想法。
“其实啊,当初你来我们苏家的时候,我……”
下一秒,眼前灰暗的光影再次出现,明明寒冷一如往常,苏家瑞却有一种获救了的顺畅感。
之前的那个梦,实在是诡异的吓人,即使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梦,她却还是没来由的为此心惊。
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上,苏家瑞大口喘着气,却觉得梦里那个诡异的画面,竟然透着一股真实的恐怖。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依然在跳动的心脏,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因为她连日来因为伤害了苏茹,所以不由自主地,内心深处产生了愧疚吧。
可是即使如此,她依然觉得梦里的画面太过于诡谲了。
苏茹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如果找不到适配的器官的话,恐怕活不了太长的时间,而如今,苏茹已经成功做了手术,成为了一个比她还要更加健康的人。
无论是苏志鑫还是陈成,都不可能为了救苏茹的命而将自己再次压在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了,可即使明知如此,她又为什么还会做那种可怕的梦呢?
大概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心虚吧,毕竟一连两次,都伤害了苏家唯一肯对她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