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一辆马车在齐国的官道之上驰骋,马车并不大,车上挂着四海车行的小旗子,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车门被塞得严严实实,此时已到初冬,刚下过下雪,天地之间奇寒无比,赶车的车把式害怕凉风吹到车内,让客人着凉,砸了四海车行的招牌。
马车内有一个小火炉,烘烤得车厢里暖洋洋一片,葛鹧躺在一团团棉花上,被颠得上下翻飞,他枕着胳膊,思索着回到观山盟的办法。小敷衍蜷缩在车厢一角,鼾声大起,葛鹧伸出手抚摸着小敷衍刚刚长出后的毛发,不断回想那一日小雷劫。
“公子,我们已经赶到了九福城,您在哪里住店,我直接赶车过去。”
棉门帘外传来了车把式的声音,葛鹧拉开绉纱,冷风灌了进来,葛鹧望着窗外繁荣的街道,情不自禁地面带喜色,人,终究是群居生物,在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群居在一起。
“劳烦车老大了,请将我载到美凤楼,我今夜在那里落脚。”葛鹧眼珠一转,徐徐说出美凤楼的名字。
车老大在冷风中会心一笑,他一摇马鞭,马车直奔美凤楼而去。
结过租赁车行的费用之后,葛鹧扛着麻袋站在了九福城最著名的妓院门前,眼望着车夫走远,葛鹧扛着麻袋消失在小巷之中。
城市另一侧的药堂的侧门被人推开,伙计们连忙走出来迎接,葛鹧身穿粗布棉衣,带着狗皮帽子,扛着沾满了雪花的麻袋,活脱脱一副刨山人的打扮。
“这位老哥,你是来卖山货的吧?咱们药堂只收草药,其他的土产不收。”
葛鹧操着九霄城的口音,笑道:“俺是九霄城的猎户,俺们九霄城的药堂撤走了,没办法,特意赶到九福城,想卖了山货回家猫冬。冬天就不折腾了,几位小哥帮忙看看吧,我这儿都是草药,没有土产。”
伙计们接过麻袋一点点倒出来,见各种草药都有,乱哄哄地堆在一起。葛鹧这一闹惊动了此处药堂的药师,老药师一点点计算着这袋子草药的价值。伙计
们端来香茶,葛鹧搓着手,揉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和几位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
“猎户小哥,这袋子草药一共五两纹银,你收好,你需要我们帮你雇车行吗?”
葛鹧摇了摇头,他推了推狗皮帽子,从怀中掏出来药堂的贵宾卡,笑嘻嘻道:“外面雪下大了,我们九霄城的药堂执事曾经都送给我这么一张卡,听说能在你们这儿借宿几晚,老仙人,请问可以吗?”
老药师取过暖玉,仔细地看了看雕刻着百草的浮雕,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既然猎户小哥手持我们药堂的贵宾卡,那么理应如此。二楞,去带着这位猎户小哥去舍宅里,安排猎户小哥安顿下来,除非猎户小哥提出离开,否则要保证一日三餐不得驱赶。”
葛鹧跟在伙计的身后,来到了一片贫民区,贫民区中央的位置有一座三层小楼,是药堂的宿舍,伙计安排葛鹧居住在三层靠窗的房间里,帮他点燃屋中的炉子,就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