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低沉的敲门声响起。

“打扰了，我是虹村。”

“进来。”正在办公桌上整理数据的佐藤头也没抬，“要说什么？”

“其实，我也想了很多，不过最后还会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好，无论是对篮球部还是对我自己。”虹村深吸了一口气。

“请将赤司征十郎升为队长！”

手中一顿，佐藤眉心微蹙，“你说什么？”

“......”

“不行！”佐藤哼了一声，“我的确说过以二年生为中心，但那只是单纯战力上的意思。就算离开了首发阵，队长还是队长，像之前一样负责组织队伍的还是你，没有任何问题。”

佐藤看向他的眼神锐利认真，缓缓道来，“我们在将你选为队长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了这样的情况，而且帝光队长的名号可没有轻到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随意变动。”

“这些我也明白...”虹村垂下视线，“但是，赤司的资质确实在我之上，我认为让他来当队长会对球队更加有益。”

“而且我有时会在比赛中头脑过热，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引导着大家不断向前，但我果然还是感觉这跟自己的性格不太相符。”

“......我不明白。”收回视线继续手中的工作，“说起来去年推荐还只是一年生的赤司当副队长的也是你。”

“因为监督和我都能感受到赤司的资质，所以我们也破例作出了设两名副队长的决定，但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让位给赤司？”

“......”虹村面上有点不情愿，沉默了一会才说出原因，“我的父亲，从去年春天开始一直在住院。”

面上的表情闪过惊讶，佐藤心里已经明了。

“现在父亲的状态还算稳定，但医生说不知全中（篮球赛）的时候情况会变成怎样，如果到时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即使是在比赛中我也会抛开一切赶向医院！”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只是收到病情恶化的通知，我也不可能在球赛中保持冷静的。”虹村的表情无奈。

“我很喜欢篮球，又一直害怕正视父亲的病情...所以直到现在都没能说出口，真的非常抱歉！”

表情歉意而不舍，虹村深深地对着佐藤鞠了一躬，语气却坚决。

这一鞠躬里表达的歉意，不只是他辜负了教练和监督的期望，还有对于追随他这个队长至今的一军部员们...虹村随着弯腰低低垂下去的面上眼眶微红，紧咬了一下牙关。

佐藤用锐利的目光审视了一遍虹村表露的决心，心里叹息了一下移开视线，“我明白了，监督那边我会去说的。”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虹村看向门边的人影，心里惊了一下，“喔，赤司啊。”

“您好。”

“话说你...全部都听到了啊？”虽是问句，却是知道答案的陈述。

“不...只是听到了最后的部分。”

“偏偏是最不想被别人听到的部分呢。”虹村有点懊恼的嗤笑了一句，淡淡的说道，“嘛，就这么回事，早是早了点，不过现在开始你就是队长了，赤司。”

赤司面色淡漠，“...还没有决定下来呢。”

对他这副无所谓的表情，虹村狠狠的皱眉，“已经决定好啦！是说，你都听到了还想叫我当队长吗？！”

一句吼完赤司也没有点其他反应，虹村有点无趣的收敛。

“怎么...不安吗？”说出来的问题连虹村自己都不信。

赤司十分直接的否认，“不，我只是在担心前辈而已。”

“哈哈，我想也是。”赤司要是会不安，虹村宁愿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某日，“所以我才一点都不担心啊。”

哈哈笑了两声，虹村转身离开，“那么，之后就拜托你喽，赤司队长！”

“...是。”

队长，吗......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攥起，紧紧的握拳，赤司在他身后垂眸淡淡的回道。

天际渐渐暗沉了下来，木吉桐走在教学楼里昏暗的走廊上，视线略过一间间教室，最终在挂着将棋社牌子的教室前停下。

比走廊更为黑暗的教室里堆放了许多不用的桌椅，透过窗户外投射进的柔和的浅浅月光，能隐约看到窗边几张并排的桌子上坐着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