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即使心里百转千结但还是没有反对的跟着真田老爷子上了汽车,只是整个人却沉默了下来,面上一片寂寥之色,真田老爷子也没有开口,只转头看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车内气氛十分的压抑。
“怎么,心里还是不舒服?”直到车子在东京综合医院前停了下来,真田老爷子才面色平静地打破沉默。
“我只是觉得我与他还是不见面的好。”夭夭愣了一下,然后惊了一跳,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曾经的那些记忆如潮涌般袭来,恍若隔世。
李白的长干行是曾经的他与她之间最好的写照: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幸福美好,真田与幸村两家世为通家之好,就是祖宅都是紧挨着的,两位老爷子更是莫逆之交。小时候她喜欢跟在他的身后,形影不离;小时候他会牵着她的手,呵护有加,长辈们欣慰着给他们定下了白首之盟,那时候的她挽着他的手以为真的可以一起相依着到白头。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是她为了配得上他渐渐变得程式般完美的时候,是他对网球对一切胜负偏执的时候,是她不懂得男人的骄傲尊严,还是他不懂得女人的柔软心肠,或者是他对着流水的眼泪起了恻隐之心的时候?!
一切的幸福在十四岁那年截然而止,辉煌盛大的订婚宴拉不住已经远离的心,争吵冷战接踵而来,最后他挽着流水的手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原来只有她把他当做她的竹马,原来在他的眼中她从来不是他的青梅,原来他喜欢的是会哭的柔弱无依的女孩,原来他觉得她太过于霸道要强,原来他认为她不会哭她坚强她完美就可以坦然地接受一切的变化。
李白的长干行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那时的绝望如今想来依然如坠冰窟。虽然对他的感情因为伤害因为时间因为景吾渐渐的淡去,但她永远不能释怀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的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不会受到伤害认为她可以善良地接受一切。
“夭夭,下车吧!”正当夭夭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真田老爷子突然唤醒了她。
“呃!”茫然地抬头,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忙理了理思绪,跟着下了车。
“夭夭,人只有过去了心里那道坎才算过去了,真田家没有逃避的孩子!”真田老爷子眯了眯眼,迎着微风意有所指。
夭夭身子一颤,咬住唇,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爷爷永远是那么的一针见血。的确,她心里的那道伤一直都没有好,自己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的人更加小心翼翼地避开,得过且过地如鸵鸟一般埋进沙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