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地折断一根小树的树干当拐杖,宋凌凡一瘸一拐地前行,晨雾一点点的消散,太阳洒下万道金光。
依稀之间,宋凌凡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对水分大量流失又口干舌燥的他来说,犹如天籁之音般美妙动听。
一条玉带似的小溪镶嵌在草地上,许是没受过一点工业污染的缘故,溪水清澈见底,能看清溪底鹅卵石上滋生的青苔。宋凌凡半跪在地上,用手捧起溪水狂喝,清凉的水流缓解了嘴里的干燥,也让他晕眩的头脑恢复了几许清醒。
隐约间,传来几声“咩咩咩”的声音,似有若无,宋凌凡仔细聆听了会儿,方才辨别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应该是羊的声音,有羊,一定有人!拄着拐杖艰难地向那个方向挪移过去,羊叫声越来越清晰,终于,几点白色落入他眼里。
绿草青青,几只云朵似的小羊正悠闲地吃着青草,一个头戴草帽的放羊老汉坐在山坡上,悠闲地抽着旱烟。
“大爷!”宋凌凡喊他,那老汉却没反应,宋凌凡以为他耳背,又朝他移近了几步。不料,一条黑色的大狗猛地窜出来,围着他狂叫。
老汉还是没动静,奇怪,狗叫的这么激烈,他还能听不见吗?因狗挡着,宋凌凡没法靠近他,只好从地上拾了个石子扔过去。
这下老汉总算有了反应,步履稳健地走到宋凌凡身边,“啊啊啊”地比划了一阵,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和耳朵,表示自己是聋哑人,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悲了个催的!宋凌凡真想骂几句上天不公,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遇上个聋哑老头子。笨拙地比划了几下,那老汉愣愣地瞅着他。也是,宋凌凡又没用过专业的哑语训练,那几下胡乱比划,别说旁人,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汉到底是多吃了几年咸盐的人,俯下身对着狗“咿呀”了一阵,又指了指宋凌凡。那狗摇了几下尾巴,快速跑开了。
对方是个哑巴,也就没法交流。宋凌凡随意地打量老汉,这人虽已年老,气质中却自带一股镇定强势的气场,腰板挺的笔直,行动也是虎虎生风。
不一会儿,那条狗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年轻淳朴的山里妹子,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秀气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瞅见宋凌凡,脸颊倏地升起两团红晕,眼眸里也有了几分羞涩。
宋凌凡从小到大接触过不少对自己花痴的姑娘,每次他都是视若无睹。看的多了,甚至对那些眼神反感。
可这个……这姑娘太淳朴了,他对她反感不起来。拜托拜托,这别也是个哑巴。“姑娘。”他向她打招呼,对方笑了笑,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自我介绍说:“我叫郝红梅,这是我爷爷。”
她突然看见了宋凌凡左腿的异样:“哎呀,你受伤了?你等着,我去把家里的板车推出来载你。”
宋凌凡想说“别麻烦”,郝红梅已经转身跑的没影子了,那矫捷敏锐的动作,好似一头机灵的羚羊。
很快,她推着一辆简陋的板车过来。呃,宋凌凡顿觉头上飞过一群乌鸦,那车上满满了草屑和泥巴,估计平日是给羊运草的东西吧。
宋凌凡毛病一堆,洁癖当然也有,平日里自己坐的车都要反复打扫都用吸尘器给吸的干干净净。那么脏的车,叫他坐上去,要了他的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