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空调的温度开的有些高，热的裴紫鹃脑子晕呼，打开车门她下了车，想让冷风吹的脑子清醒些。

宋凌凡旋即也下车，难听的话噎在喉中无法说出。昏暗的光线下，裴紫鹃袅娜的身段太像袅袅，像的让他以为她百分百是她。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宋凌凡的声音缓缓飘进裴紫鹃的耳朵里：“宋家的背景能力，我想你知道。”

裴紫鹃伫立在寒风中傲然不动，宋家的能力，她当然知道。她不想再招惹，可是章嘉兰能放过她吗？

若是有一天……宋凌凡得知真相，自己宠之入骨的枕边人，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自己视作仇人的那个女子，才是他真正的至爱，他会是什么情绪？

这一天或许会来，也或许不会来。

以章嘉兰的表演能力，以宋凌凡对她的无限包容，估计很难有真相揭穿的那一天吧。即使有，她和宋凌凡之间，不知已经拉出了多深的距离。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隐约响起一声烟花爆炸的声音。林雨袅这才意识到，除夕，又快到了。

她不由想起婚后第一个除夕，宋凌凡与她携手踏进摩天轮，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第二个除夕，他们携手并肩作战，徐四集团已经摇摇欲坠。

那时，他们以为日后会是岁月静好，共赴一世情深。

又一个除夕即将来临，她和他，呵呵，他们之间算什么鬼关系？裴紫鹃揉了揉太阳穴，爱情带来的关系复杂的要死，估计超级计算机也理不清。

“裴小姐，好自为之。”宋凌凡转身向车子走去，鬼使神差的，裴紫鹃摘下口罩，用满含柔情的声音喊：“凌凡。”

她一直没有断过嗓音的治疗，大致已恢复了过去的轻柔。这声“凌凡”又是倾注了无数柔情，竟让宋凌凡脚步僵硬。

“袅袅？”

他挺立着不敢回头，这样深情款款的呼唤，自林雨袅失忆后，他再也没有听到了。

他好怕，一回头，接触的是裴紫鹃漠然的目光，然后，她再讥笑地说：“我不是你的袅袅，别纠缠我。”

裴紫鹃飞快地脱下高跟鞋，狠狠地击向宋凌凡的后脑勺。宋凌凡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裴紫鹃冷眼瞅着他，半晌才说：“你的袅袅，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你忘了？”

一把火烧了她的家，也烧毁了她所有的回忆。那里面，可是精心保存着燕子留下的所有东西，甚至谦谦穿过的小衣服用过的襁褓。

多少次夜深人静，她坐在谦谦的婴儿房里，痴痴抚摸那些遗物，才让心灵有几丝平静。

而今，连这些许的慰藉，都被宋凌凡给毁了。

裴紫鹃从提包里摸出一把匕首，小巧精致而锋利无比，是白萍特意从部队给弄来的防身物件。她说，这东西杀人比切豆腐还容易。

刀尖轻抵在宋凌凡胸膛上，隔着西装和衬衣，裴紫鹃依然能感觉到那颗心脏在强有力地跳动。只有她的手指一用力，刀尖便会刺破衣服直插进去，让他的心脏不再跳动，让他的眼睛再也睁不开。

杀了他，为燕子和谦谦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