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文特意为夏染配备了钥匙，当她开启门锁走进客厅那一刻，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呛的她连连咳嗽几声。

“子文哥？”她疑惑地喊了一声，程子文平时偶尔会抽支烟，从不会一次性抽太多。

没有人回答她，但夏染清楚地看见黑暗中有个小红点在闪烁。打开灯，满屋子烟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她赶紧打开窗子。

程子文面色阴郁地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烟。夏染的心顿时被揪起来，她从来没见过程子文这种表情。在她眼里，他永远是爽朗随和而亲切的，她心情再沉重，听到他清朗的声音时便会释然许多。

程子文不说话，夏染也是默默无言。僵持了好几分钟，程子文用力地抛下烟蒂走到她身前，目光里含了几缕沉痛：“今晚去哪儿了？”

夏染目光四下躲闪，心虚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去见闺蜜吗？”

每当景茅和她有约时，她总是对程子文撒谎“见闺蜜”。

程子文眼中的最后一星火花瞬即熄灭，取而代之是无边无际的绝望。这目光让夏染心悸，她好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她不是有意要背叛他。

话到嘴边却又咽住，她这般残破肮脏的生命，有什么资格让程子文为她心痛？强展笑颜，声音无所谓地说：“你既然都看见了，我也不想解释什么。”

程子文举起巴掌对她的脸颊扫过来，夏染闭上双眸，他的手却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硬生生收住，眼里多了层厌恶：“我不打你，打你都脏了我的手。你走吧夏染，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可他的话却像细碎的盐粒一样撒进夏染心里。他如此说，心中有的不仅仅是恨，更多的还有厌恶。

睁开双眼，泪花已蒙住了她的眼睛，程子文的身影犹如虚幻。他对她，本身不就是个幻影吗？她永远不可能把他实际的握在手中。

夏染泪眼迷离的表情让程子文心乱如麻，心底说不清是恨还是爱。他倏然转过身子，他怕再多看几秒，会折服在她的眼泪里。

为她心痛值得吗？他费心费力的把她拯救出来，而她依旧不习惯于干净的生活，依旧背着他涉足过去。

他的一颗真心，比不过那些人给予她的一克黄金。

眼见他举步离开，夏染突然张开双臂冲到他身后，紧紧地搂住他。把脸抵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他独特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她破碎的心。

被她搂住的瞬间，程子文想甩开她，然而腰间那双柔软的手臂却让他狠心不起来。他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前方像雕像般一动不动，百转千回的话萦绕在心间，话到嘴边又忍住不说。

他有底线原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和欺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已经到了无法继续的地步，何必再纠结下去？

过了良久，程子文才轻轻吐出一句：“染染，以后好好的活下去，为自己。”这是他能对她说的，最后叮嘱。

夏染缓缓地放开了他，被泪水映衬的晶莹的双眸中有了丝甜蜜的味道。多少次她想拥抱他都不敢，而今终于实现了她的心愿，心中再无遗憾。

子文哥，你可知道我穿着这件艳丽的红装拥抱你吗？

那是因为我想，着一袭红嫁衣，做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