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答应了，王也的这把刀，也有办法和朝廷碰个玉石俱焚。

再加上岐山的地震，更像是老天再下达什么旨意一般。

民间的传言甚嚣尘上，俨然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

人们都说，黄河水患，岐山地震，天狗食月，无一不是老天在警告世人。

君王不明，朝廷腐朽，老天看不下去，才会降下这么多的天灾人祸，来惩罚当朝政权。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流言已经传开了，现在外面全都是关于朝廷不满的传言。我们做事很干净，绝对不会被查到，更何况流言真真假假，不是什么特别离奇古怪的流言，百姓们基本都当真了，陛下现在一定很头疼。”

“如果这时候陛下想要自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方法。”萧景昭放下笔，“要么轻徭薄赋，给百姓一些甜头，压制百姓的负面情绪，但是岐山要求拨款赈灾，轻徭薄赋只会让日渐亏空的国库雪上加霜。”

“要么，笼络贵族钱财，分发给民众，亦或是拿去赈灾。但是贵族基本上都是皇帝的亲族，皇帝这样只会让亲族心生不满，到时候皇族内乱，也不是皇帝想看到的局面。”

萧景昭慢慢垂下眼睫。

眼睫纤长，在青年秀美的眼睛下，形成一道阴影。

他的一切情绪，都被掩藏在这道阴影下面。

“那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不急。”

皇帝总归是忍不住的。

李多海那边传来消息，皇帝已经几次三番地忍不住提到萧景昭。

一个人如果越是想要什么，但是身边越是没有什么，他就会用尽全力去得到这个东西，哪怕得到后他并不需要，但是在当时，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没有这个东西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纤长的脖颈，就像是幼年时期，那个残酷的君王对自己所做的那样。

天道好轮回，古人诚不我欺。

年轻时候所做的种种，等到了老年的时候，总会付出代价的。

皇帝现在，便是在为他曾经所做的事情，开始付出代价。

这还只是开始。

很快，如萧景昭所料，皇帝那边做出了抉择。

不过，他还不敢直接下旨。

只不过是投鼠忌器，想要看看人们的反应。

最好的就是从这次花舍节入手，这次花舍节的主办人是新乡公主，听闻皇帝把新乡公主叫去谈话，人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这位年幼的公主身上。

嚣张跋扈的公主，此时还真以为是皇帝赏识自己的能力，看重她，夸她两句，让她飘飘然飞上天，心甘情愿地为皇帝做事。

全然不知，皇帝只不过是把她当做了那只鼠，借用她去试探一下人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