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次沈青绾出现在清泉宫,多半可能是私会宁妃。至于那个侍卫私通清泉宫溧阳公主的谣言,极有可能是储秀宫已经查到了这小小女子来历不清,故意透露给她们,请太后皇后抓个现行,借手除掉沈青绾。
她应该如何应对这一步?
还有,如果说沈青绾是宁妃的人,她又该怎么回答太后的责问?
会全然撇清她与清泉宫的关系,然后把一切责任推给储秀宫。
来回推导,应该如此。
卫皇后紧张地盯着那个身形娇小的女子。
沈青绾伏在地上,身后的裙摆铺在宫道的青石板上,层层叠叠的茜粉色丝线织锦,散开了一朵极盛到靡丽的花。
陈太后捏着她下巴强迫她把头抬起来,原本一张秀丽的脸因为扇了太多耳光,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地肿。沈青绾微微张嘴,散落的发丝落在嘴里,鲜血渗了下来,滴在陈太后的手中,带着玉镯的手厌恶地甩开。
“太后说得对,臣妾生是储秀宫的狗,死了也是滋养储秀宫那颗葡萄树的肥,臣妾也只会听命于储秀宫的意思。”
卫皇后心跳漏了一拍。
她把那点可能,从六成提到了八成。
“哀家就不信这清泉宫什么腌臜手段都没使了,来人!”
陈太后一声厉吼,两个小内侍应声而上。
“把清泉宫的门打开,哀家倒要看看苏芷兰怎么说。”
宁妃早已换了一身刚睡醒的单衣,披散开头发,一脸刚睡醒的困倦模样,目光晕晕乎乎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面前跪着的人。
“宛嫔?怎么是你?”
先是一惊,忽地又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两身凤袍。宁妃慌忙抚了抚还没梳起的头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套寝衣,手一抖立马跪了下去。
“臣妾不知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请两位娘娘恕罪。”
伏身大拜的刹那,宁妃与同样跪着的沈青绾视线相平,眨了眨眼,满脸歉疚。
抱歉,我不能替你说话,对不起。
沈青绾微微垂下眼睑。
我知道的。
气氛微凝的瞬间,一句柔柔的女声忽地插了进来。
“看来宁妃是不知道的。母后,”
卫皇后也拜,向着盛怒的陈太后的盈盈一福,长褙上的凤尾温顺而乖觉。
“既然宛嫔推说是储秀宫的意思,不如请丽妹妹过来一趟,这私通罪妇的罪名,要辩一辩,才知道到底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