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让宣王殿下查过了,没有看到不对劲的人。可能是去年西突厥奸细跟踪一事,他让凌风彻查了王府上下。就算有安插,估计那时候看着不对也跑了。再加上后来他去巴蜀一趟,张怀恩还没来得及再布置。”
是这个道理,萧岚答道。
“我这边调查的结果,跟你所料差不多,确实是府上边缘人士,没传多少消息出去,府上人来人往他都未必知道全乎。看来大多还是备用。”
萧岚看她,目色极柔。
“你放心好了。”
“对啊对啊,嫂子你放心好了,”萧岄托着腮,“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的,万一嫂子需要,还有我呢。嫂子你就随便指一户人家,我就能在那儿盯着,把他们揪出来。”
“多谢了。只是这事你去不得,阿岄。”若昭温柔地望进萧岄明亮的眸子里,“每日每夜盯梢是个专业的活儿,更何况萧府上下还有规矩,你暂且别忤逆你爹。”
她轻轻搭在萧岄的手背上。
“我倒是在想,既然并无损失,能不能,好好利用这个事儿。”
萧岚“啪”的一声收起折扇,“你想怎么闹?”
“说实话我已经想得差不多了,”若昭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个是我拜托萧大人的事,所以还得烦请云渊,代为转交。”
萧岚摩挲那张略鼓的信封,指尖稍一用力能捏出几张纸的厚度。
“火漆封缄?”玩笑似的看她,“你跟我爹什么勾当?”
若昭也玩笑似的看回去,“你看便是,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无妨,收到信的是萧大人罢了。”
匆忙在明月楼见了萧岚萧岄一面,若昭不欲在明月楼久留,实在是宣王府上还有要事等着解决。马车驶出西市,一切又被另外两个人看在眼里。
一人一袭黑斗篷,安坐在茶几前,看不清内里衣着。另一人锦衣绣服,负手立在高台上,看着远处马车消失在人来人往中。
“张大人,小王给您的这份见面礼,您看如何?”
张怀恩瞥了一眼窗外,并不诧异,“敬王殿下好本事,竟然连长公主身在宣王府这件事都知道。”
李世训坐回席间,又给张怀恩满上一杯茶,“说来话长。小王也曾蒙这位姑母颇多照料,后来却发现得利的反倒是小王这个三哥。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并不这么简单。多加留个心眼,总能知道。”
张怀恩还是不置可否,“那敬王殿下按下这个消息不动,反倒告诉老奴,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世训忙端茶齐眉,“当年的事小王年轻气盛,多有得罪。小王以茶代酒,权当赔罪,还请张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毕竟当年张怀恩培养的得力助手,干儿子张宝权,就是死在他李世训手上。这笔账,他属实战战兢兢,不敢忘怀。
大抵已经过了气头,张怀恩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
“陛下嘱老奴出来办事,时间有限。敬王殿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张大人还请试想一步。宣王殿下如今在巴蜀折腾了个翻天覆地,毁了大人的一手好局,想必早就不顾及大人的面子了。和大人撕破脸,是迟早的事。”
李世训揣摩着对方人的眼色,“如今的宣王已经今非昔比,背靠巴蜀剑南道的兵力,并不惧怕大人您手上的神策军。小王目前暂且磨了长公主这把刀,就看您怎么运作了。”
张怀恩听了许久,终于轻笑一声。他咽下口中茶水,方才从容不迫掏出一封信,按在茶几上,推了过去。
“这是四月,巴蜀传给老奴的信。敬王殿下看看,咱们再商量,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