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她另一只手握住若昭有气无力的手腕,凝神盯着病榻上那人的面容。神情专注,目不斜视,“我师父让我过来的,说是治好这个病人,才算出山。”
知道这人就是她们等的大夫,雪澜轻轻扯了一把风吟,两人忙福了福身,唯恐扰了这尊大佛医治她们殿下,声音轻如蚊蚋。
“殿下就拜托花大夫您了。”
花语坐在塌边,随身背着的药箱还没来得及放下,微握住若昭的手腕,指尖轻轻扶在脉搏处,许久才起身,敛容,问躺着的那人。
“你今年多大?”
“十四。”
雪澜在一旁垂手替若昭答道。
花语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若昭的面色,才发出啧啧的感慨。
“别说十四岁,四十岁的人脉象都比你健康。”
若昭躺在榻上,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
“花大夫这……”
雪澜拉着风吟,忙追上前。
“我直言说了,”起身之后,似是不忍,花语实在感慨,又望了一眼躺在榻上,明明花季一般,又着实风烛残年的少女。
“她这身子骨,基本上已经被掏空了。而且,”她抬头,打量着规规矩矩候在身边的风吟雪澜,“你们俩秋冬之季,是没有给她做好保暖么?夏日暑热,她的身体都偏寒,每月葵水到来,疼不死她就怪了。”
雪澜扯着风吟的袖子,垂眸不敢说话。
“花姑娘,”
虽然先前闭着眼,该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听了个清。她勉强转头,看向那个挎着药箱的女子。
“阿澜姐和风丫头照顾得很好,秋冬时节我并不觉得冷。还可能,有别的原因么?”
“那就是你的饮食和用药有问题。”花语转向雪澜,颇为干练,“这样,我先看看药方,再检查一下药的情况。”
这厢开完一张补气血的方子,雪澜把自安和元年以来所有的药方理了理,给花语送过去。
花语虽然……不那么礼貌,但办事倒是一等一地靠谱。午饭尚未来得及用,就一股脑扎到书房里,一页一页翻看这些年长公主殿下吃的药方。
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雪澜端了杯茶,站在门口稍踟蹰。
听说这小姑娘才十七岁,秦太医来信中对其赞不绝口,极为精通草药之学,想来自古英雄出少年。
不对,少女。
雪澜想着,跟她的两位主子一样。义宁长公主和熙宁长公主。
她轻声叩了叩门。
“花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
花语从一沓药方里抬起头来,
“没什么问题,有一部分是我师父开的,很准。阿澜姐,”
花语顿了顿,大概是想起来,师父叮嘱过她,要懂礼。便换了一副乖巧样子。
“带我去看看长公主殿下的药吧,从药汁到药渣,我总觉着有些问题,要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