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正侧卧在凉榻上假寐养神。
乌瀑浸没在水中,染得一盆子清水都晕开了流动的墨色。耳垂微红,耳垂以下到锁骨却是雪白的。一条流畅而线条,和盆中荡漾的墨丝丝缕缕摇曳开来。
李世默的心头一颤,一时忘了自己因何而来。
他停在那一方窄榻前,阴影淹没在树荫下,脚步声也混入泥土,万籁俱寂。
日色渐烈,一线树荫划开两个世界又漫不经心地弥合。白昼的光渗过阴影,照得树下的人愈发白皙剔透。李世默垂眸,他知道自己四处打量是不对的,目光却忍不住贪恋游移。
他第一次看到凝在空气中的那双玉足。
那是一双真正从来没有下地的脚,因而未见丝毫斑驳的老茧。紧致的薄肤,扎实而饱满地包裹着如婴儿般初生的软嫩。橘柚在南国,他想到所见过的香柚,一层一层如絮的皮剥开,每一粒果肉晶莹似天工,吹弹可破的薄皮下有淋漓的汁水。
清泉流于石上,一枚一枚的鹅卵石被潺潺溪流磨尽了棱角。风似流水在石间盘桓,无声,又喧鸣着向前,回转,缠绕。流水映着莹润的光,绸缎在绵延。微蜷的指头,精巧的小贝壳安宁地躺在白浪之中。
但又好像不是贝壳,贝壳光洁如镜,是不会有绒毛的。
他屏住呼吸想,浅浅的绒毛在没有忍住的气流下轻颤。
“阿澜姐。”
若昭闭着眼,似是察觉有人,夏阳喜人,又疏懒得实在不愿睁眼。
“是你吗?帮我把披风拿来吧,有点冷。”
快步步入屋中随便扯了一件搭在衣架上的薄衣,李世默赶忙,又实在不舍地把一样玉雪可人的肩头盖住。
“花丫头把桃花露油放到哪儿去了,怎么拿了这么久。”披风下钻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再不洗水就凉了。”
李世默不敢说话,笨手笨脚把双手浸在水中,水中发丝在指尖轻昵地摩挲新来的客人,实在恣意妄为。
他的手愈发拘谨,指尖轻轻拨弄开缠人的浮藻,鼓起勇气向水盆中探去,摸到一包木槿叶,搓得满手黏黏的,才敢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头发上。
“阿澜姐,”
若昭偎在披风里,笑声也是隔着布料的毛绒绒。
“头发虽然容易掉,倒也不用这么畏手畏脚。”
那头没说话,隐隐可闻难抑的呼吸声。
若昭眉间微蹙,霍地把自己撑起来。长发裹挟着温水一时雨落淋漓。
“怎么是你?”
这节写得略……嗯。原因后面,非常非常后面,有一段照应的,所以不得不把这段写得浓重一点。
ps:小可爱们对不起瑧瑧来晚啦orz。因为1月过得我非常兵荒马乱,论文、以及个人的问题,实在是分身乏术。瑧瑧给大家负荆请罪了orz。
某仙女跟我说,恋爱之后就不会更小说了,瑧瑧就偏要日更哼哼o
最后祝每一个小可爱新年快乐,平安健康,百毒不侵呐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