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下去。”
“鬼街传言说是曾经有个红衣女鬼在这条街上爬过,后来的人传得愈发神乎其神,便这么私下叫下来了。”
若昭点头,这件事李世默曾与她闲话说起过。
“好在真实的事发生距今不远,只有二十一年,这条街上还住着不少当时的目击者,小的才有幸打探清楚。其实这个红衣女鬼……不过是节度使府当年一个犯了事的小妾,被节度使府上的人扔了出来,以示羞辱,扔在了最繁华的北门正对的长庆街。”
“红衣女鬼,是因为她身上流了很多血吗?”
“不完全是,”虞让摇摇头,“这件事才是最可怕的,之所以被人称作红衣,是因为——”
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虞让深呼吸了一口气。
“是因为当时那个小妾被扔出来的时候,是被活活剥了皮的。”
“嘶——”若昭心里倒吸一口冷气,面上虽看似波澜不惊,握住茶杯的手却愈发攥紧,“那个小妾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以至于被施以活剥人皮的酷刑?”
“这就真的是节度使府内部的事了。当时的人也不知道,后来便一直无人知晓下去。”
“然后呢?”
“当时节度使府的一众护卫把那个小妾扔在这条街的南头,说是只要她能活着爬出北门,就饶她一命。不允许他人相帮,违者施以同样的刑罚。
“结果那小妾披头散发不着寸缕,浑身都向外渗着鲜血地向前爬。她爬过的每一块砖,每一寸路,都沾满了她的血……”
“砰!”
若昭的拳头终于情不自禁地砸在桌面上,“当年究竟是节度使府哪个畜牲下的令?”
“这个还真不清楚。”
看到若昭粉拳紧握,眉心紧蹙而双颊泛红,知道自家主子说一不二脾气的虞让也随着桌子的闷哼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这件事很奇的一点就是,上午节度使府处理完这个小妾,下午就传来公孙成业病逝的消息。”
“难道是这个小妾暗中谋害公孙成业?”
虞让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此后公孙成业的干儿子孙枭出面开始主持剑南道大局,也就成了后来的公孙枭。因为自红衣女鬼,哦不,那个小妾的事发之后,公孙成业病逝,绵州水患的灾民涌入成都城,神策军滥杀无辜。坏事一桩接着一桩,百姓都觉得那小妾其实是一个女鬼投胎转世害人,所以被节度使府的人惩罚。这条街,久而久之便叫做鬼街了。”
若昭凝眸,目光紧紧盯着茶汤中逐渐消散的热气,眼睛倏忽一放空,又突然促紧。
“这件事我回节度使府之后还会接着详加查探。说正事吧,你从今年初就到了益州,在成都查到些什么了?”
虞让立马得意地拍拍胸脯,“庄主你随便问,就像刚刚一样。我要是答不出来,我就自愿回云山守总部。”
“那好,”若昭也不和他客气,“你查出来,公孙嘉禾是什么来头?”
“谁?”
“公孙嘉禾。”
“那……是谁?”
看到若昭一言难尽的表情,虞让刚刚信誓旦旦的表情瞬间变得泫然欲泣:
“庄主我是真的没听过这个名字只要您说她是谁我立马给您查个清清楚楚求求您不要把我送回云山守总部啊。”
若昭捏捏眉心,“算了,我大概知道了。”
“别啊,”要不是心里对庄主敬而远之,虞让就差拽着她的袖子哭诉起来,“庄主只要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我保证,连她出生时裹着的襁褓是什么颜色我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没有必要查了,以你的本事,如果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都对此人的存在都一无所知的话,这已经就是消息了。”
若昭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换了个话题。
“那杜宇呢?自从入节度使府之后,我才发现他的秘密比我想象的多,你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