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她的人,都活该。
“你应该是能经常出城见到凌虚道人的。见到他不妨给他带句话,本王既已带兵入府,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是有一肚子怨气找本王要个交代,不如鱼死网破。至少现在公孙枭想要他的命,不想要本王的命。”
“吱呀”一声,正北方向的房门骤然打开,风吟推着更衣后的若昭刚好从正房中出来。三月气候对于若昭而言尚冷,浅水红色的披风还夹着薄薄的兔毛。披风下是一条更鲜艳的襦裙,从裙身到裙摆自妃色到茜红色加深,裙摆上层层叠叠绣着的不是她惯用的桃花,而是大团大团的蔷薇。她整个人宛如坐在花团锦簇之中,连黄昏逐渐西沉的日光在她出来的一刻仿佛停住脚步,倏忽间变的明丽起来。
李世默把杜宇丢在一旁,忍不住快步上前。他印象中的若昭,大都是她出嫁后的装扮,色调大多以浅粉、月白为主,清丽婉约,又带着一丝成熟的韵味。今日的她,褪去了往日缠绵病榻的苍白,真的很像一朵,初生的花。
看着李世默定定望着她的眼神,若昭尴尬地摸了摸头上两个花枝招展的望仙髻,“没梳过这样的发髻,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很好看。”李世默从来没有赞扬过一个女子的发式,他从读过的书里搜刮了半天,也没搜到半个合适的词。最后想了想,李世默脑中蹦出了一个最直白的描述。
“母妃给小语梳过这样的发髻,没你好看。”
若昭噗嗤一笑,“你可真是小语的……亲哥。”
杜宇被甩在一边傻眼。
喂喂喂,正事,正事,我们在谈正事,殿下您能稍微把目光看一下末将吗?
“咳咳咳……”杜宇极力用咳嗽声打断这两人的相谐,“两位殿下,刚刚说的……”
若昭这才注意到黄昏天色之中站着的杜宇,只一眼,她就看明白杜宇夜宴之前私下见宣王所为何事。
她言语淡淡,和满身的繁花似锦截然相反,倒是和宣王刚刚的神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望之,你替那凌虚道人过来说话,可是忘了自己的立场?”
“我……”
杜宇在长公主手下没走过几个来回,从绵州同兴客栈到汉州天师道,无奈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后来两人背着宣王达成了某个不可告人的交易,因为这个交易关乎他十年的布局,甚至可以说是有求于她。自那以后,几乎和长公主的每一次交锋他都不占先机。
何况,立场这个问题之前在汉州天师道若昭就曾经提醒过他,有些原则性的错误,不能犯。
更不能再犯。
杜宇不甘心,“那我总得给那小老儿一个说法吧。”
若昭一边被李世默推着往外走,一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你就跟他说,今日事发突然,应对不及。之后宣王殿下定会全力以赴,让他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