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颜料在研磨处理完毕后就已经用老油调和，静置一旁。现在也差不多可以试试最终结果。

沈云魄将取出小块色料，用毛笔蘸了樟脑油再蘸着色料来回轻轻磨蹭。等到顺手之后在瓷板上勾画。

那是种略微偏紫的红色，透亮不闷。果然与鲜红料不同。但看起来也并非不能使用。如果搭配得当，想必是别有一番风情。

沈云魄刚才拿过一旁的青花白瓷坯，就用这配出的红料在上面勾画莲池鸳鸯图。

他从会拿笔起就被大哥引领着学画，基本图样都刻在脑子里，提笔完全不用多思考就能顺手勾出来。

偏紫的红料很顺畅，发色饱满。越来越叫人喜欢。

鸳鸯戏水，莲花重重，恍然间，沈云魄想起之前望月拿着香包笑的场景。如果有天她成亲了，应该就会对自己夫君露出如此笑容吧。

心思晃神之际，笔下一疏忽走偏，鸳鸯最后羽翼晕开一团红斑。沈云魄懊恼不已，但幸好这只是用来实验色料的，就是有瑕疵也不要紧。他轻叹一声，将这带着块红斑的瓷器交给窑工。

“看哪个窑有空地，搭着烧一下，看看成品如何。”

“好嘞。”

窑工捧着走了。

沈云魄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去找周望月。他拿着最初尝试的瓷板，想告诉她琅玕色料效果如何。

五彩色料属于釉上色，低温烧制变化不大，研磨出什么颜色，烧完一般都不会有太大色差。这倒是免了诸多麻烦，倘若是釉下的新色研制可就步骤多了，研磨调好一个色，高温烧完后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色。

上了台阶刚要叩门，眼前的木门扉就吱嘎一声启开，周望月正跨出来，她满面春风，眉眼间喜色盈盈。

沈云魄一怔，不自觉地有点结巴：“你，你要去做什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我正好要去找三哥，我将画稿誊勾到青花底瓷上。正准备让你看看提提意见呢。”

“噢，这样啊。”

听说是要来找自己，沈云魄不知为何心中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