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这座山东省的首府,自古以来便因风景而闻名于世,“山、泉、湖、河、城”俱为一体的独特风貌,为其赢得了“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更有“泉城”“大名府”等别名。历史上许多帝王将相、文人骚客都成到此一游,并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千古华范。
除了风景之外,济南自古以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从小格局上看济南北临黄河,南依泰山,是富饶的齐鲁大地的西北门户。从大格局上看,是津浦铁路和胶济铁路的交会点,也是华北平原和江淮平原的连接处,是可同时遏制华北和华中的战略要地。
日军自然也知道济南的重要性,自打他们几乎不费一兵一卒的占领这个战略要地后,就一直将山东管区和第12军司令部放在这里。城外虽然没有驻扎驻扎正规师团。却有一个从野战部队转来的守备联队,此外,还有两个中队的宪兵和皇协军的一个旅,总兵力近万人。另外,日军为了巩固济南城防,还在黄河两岸和城周围的山上修建了大量的碉堡、工事,其中大多数都是半永备型的,只要遭到攻击,靠着这些碉堡、工事,日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济南周围形成数道坚固的防御阵地。
当时主持修建济南城防的日军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就放出豪言:“别说中国军队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能力达到济南城下,不付出二十万人的伤亡也别想撼动这座坚城。”
不过让尾高龟藏中将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在几年之后,八路军曾数次成功的攻击过济南这座城市,而那些让他引以自傲的碉堡、工事,却是屁的作用都没起到。
1943年1月1日,在这个元旦佳节的日子里,济南城中却并没有多少节日的气氛,百姓们还和往常一样,谨小慎微的过生活,甚至脸上连点喜悦的表情都看不见。
这一来是因为元旦是1912年中华民国建立之后,孙大总统为推行西历,所设立的新节。虽然已经推行了20多年,但守旧的中国百姓还是习惯把农历的正月初一称称为新年。
二来,则是因为在日军的统治下济南的百姓仅是想要生存就已经颇为不易了,自然也就没有人有心情过这个节了。
和往常一样,济南的西城关处,汇聚了大量想要进城和出城的百姓,十几名身穿狗皮的伪军守在城门口,对所有人进行逐一盘查,旁边的木质岗亭里,三四名日军士兵一边烤着火一边用目光在等待入城的百姓队伍中来回扫视,不时,他们还会对队伍中某个模样较好的妇女指点几下,然后发出一阵淫笑。
没办法,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就算是普通的日军士兵那也是伪军的主子,所以同样是站岗放哨,那些日军就可以在木质岗亭里烤着火当大爷,而伪军就要站在风口上,顶着寒风干着这盘查的活。
不过那些伪军倒是没有任何怨言,要知道这城门从的岗哨可是份肥差,那些百姓为了少受刁难、及早的进城,都会有所表示,虽然每个人的钱都不多,但每天进城出城的人这么多,汇聚在一起可就非常可观了。而且除了钱之外,这帮伪军士兵还可以借着盘查之名,在长得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身上卡卡油,让双手短暂的体验一下“丰腴”之感。
???就在这帮伪军士兵财色双收之时,一名挂着中尉军衔的伪军军官从城里走了出来。
带队执勤的伪军班长看见此人,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呦,这不是冯参谋嘛?您老出城啊!'
冯参谋笑着说道:“是李班长啊,今天你当在这当值?不出城,我过来是接人的。”
伪军班长一边伸手掏烟,一边忙不迭的点头应承:‘是我,是我!”这冯参谋是旅部的作战参谋,虽然军衔儿不高,却是旅长的嫡系。加上平时为人随和,从不摆官架子,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即便是对普通的大头兵也从不轻易训斥,所以全旅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抽我的,抽我的!”冯参谋一把制止住伪军班长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抻出两颗烟,将其中的一支递给他。
“呦,炮台,好烟啊,那就谢谢您了!”伪军班长结果香烟叼在嘴上,又掏出火柴,划着火,便给冯参谋点烟,便问道:“您老这是公干?”
冯参谋抽了一口烟说道:‘什么公干啊,我家那口子从乡下老家来了几个亲戚,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第一次进城怕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就让我过来接一下。”
伪军班长点头道:“能让您亲自迎接的肯定是什么实在亲戚吧。等会儿我可得好好认认,以后再从这儿进出,我也好行个方便不是。”
冯参谋说道:“用不着,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这不是家里头遭灾,都快活不下去了吗,就想让我帮着在城里头给寻份差事。我那口子脸皮儿薄,不想驳了乡里乡亲的面子。便一口给应承了下来。”
“乡里乡亲的多帮帮也是应该,对了,咱部队上不是招人吗?正好跟您一块吃皇粮!”伪军班长说道。
冯参谋笑着说道:‘他们哪是扛枪的材料啊?我就给他们找点儿卖力气的活儿。让他们能够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也就行了。”
伪军班长闻言讪讪一笑:“也是,披上了咱这身皮就得让人戳脊梁骨。现在八路又打得紧,说不定哪天就得被拉出去给小鬼子当炮灰。但凡能其他的火路,还是不趟这条浑水的好。”
二人正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从远处就走来了一伙人,这伙人大约十五六个,全都是年轻汉子。
这伙人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伪军的注意,岗亭里的日军看见他们之后,也立刻就将目光锁定在了他们身上。
这倒不是日伪军的警惕性高,实在是因为这伙人太扎眼了——和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相比,他们那一个个一看就知道是因为营养充足而泛着红光的脸庞,就如同蜡烛堆中的灯泡一样,是那么的显眼。
而且这帮人身上也带着一丝军人的痕迹,虽然不明显,但有经验的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