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什听闻此言却是突然一笑,骂了一声:“小兔崽子,这个时候还惦记九丁木?好,为师就给你选块好的!”“要好还要大!又大又好才行。”“成!”
不是林岩不知深浅在这个时候还提这些不合时宜的要求,而是他要在安景什心里留下一点什么,好让他在绝境中有个牵挂,就是这一点点牵挂或许就能成为他活着回来的动力。
“那些人族的祭品已经进入祭坛了!还真是心急送死啊,呵呵,本王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真是让人欢喜。”妖王眼看天空一点鱼肚白似是喃喃自语,却又好像是在说给谁听。
如此周密的计划,又一心想要血祭整个阳州修士,讨伐大军一旦进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可这个时候偏偏唯一知道这个消息的孟宇琼却是用尽千般手段,却始终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心中急切可想而知。
她心里多想把消息传送出去,甚至超过了自己活下去的渴望,就算她对阳州人族修士没有什么情谊,起码要提醒自己的手下不要去榕祖城送死。
可惜当她认清此点之后,才猛然醒悟此前妖王趁机对她发动的疯狂攻击,根本就是在转移自己的视线,而实际上正是为了封锁消息布下禁制。
如今这周围万里方圆,已经被死气凝结而成的一道道禁制封印的铜墙铁壁一般,只怕真的是真仙也束手无策了。
孟宇琼跟付介竽略一交流,二者顿感心中无比凄苦,却又各自想起自己错失拼命机会的原因。
那便是他们心中各自的不舍,前者千年沉睡好不容易醒来,以为可以重振东荒,更是可以给当年始终追随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交代。
所以心中不舍那些同胞手足之情,可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一点不舍,让她关键时刻有了些许犹豫,以至于影响了判断,却是让妖王阴谋得逞,眼看自己在这小河沟里翻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而付介竽更是一脸灰败,他本一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想为孟宇琼争取一线脱困之机的,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徒弟,所以错过了最佳时机,眼下怕是真去拼命也难有作为了。
所以此刻二者心情都无比沉重,感觉在这一刻她们成了世间仅有的知道所有秘密的人,却偏偏没法将这秘密传递出去,那种愤懑无助的感觉简直让人窒息。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妖王的阴谋得逞了吗?”她心中有万般的不甘,却又无计可施,那种煎熬让她越发愤怒,握得手中梦貘之骨咯吱作响,恨不能现在就跟妖王同归于尽反倒痛快。
“冷静,妖王那厮突然避而不战,分明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是不怕我们拼命的,所以我们现在要是再冲上去,不但没有任何作为,反而正中他的圈套。
更何况周围死气弥漫,你不好恢复妖力,眼下发怒只能是让我们更加虚弱,到时候岂不是连自保都难,只能乖乖做他的祭品了吗?”
付介竽虚弱地劝阻,这段时间对他们两个都是煎熬,为了帮助孟宇琼恢复妖力,他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
虽然他修炼的是魔门功法,但却不擅长利用死气,而他的功力前者又无法利用,所以便要经过一番复杂的手段才能汲取一点点灵气,自然消耗不小,可收效甚微。
尽管如此孟宇琼所恢复的妖力也难以支撑她与妖王激烈的拼杀,要想灭杀对方除了找准时机选择自爆外,怕是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更别说毁掉那个恐怖的妖尸所炼制的祭坛。
付介竽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已经从地缝里钻出大半的那妖尸祭坛,突然惨淡一笑道:“留给我们两个的时间怕是已经不多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你要干什么!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你死!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脱身的,一定能!”孟宇琼已经意识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急忙出言制止。
但此刻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付介竽再度惨淡一笑,道:
“哪一次魔劫不是亿万生灵之血才能平息,又岂会在乎我一个,自然也少不了我这一个,所以不如趁着还能动,用这无用之躯做点有用之事。
倒是孟妖主你万望珍重,一定要想办法活下来,因为只有你活着突围出去,才能将这所有秘密昭告天下,将妖王布置的一切全部毁灭,保住这一方世界存活,责任重大不可儿戏。”
孟宇琼哀叹一声,虽然心中万分不舍这位相交数千年的老友,但她知道她们俩真的到了诀别的时候了。
于是她不再强迫对方,放开手让那颗头颅飘飞到半空,听到付介竽坚定地传音道:“替我遮掩一阵,千万不要让妖王那厮打扰!”
然后那头颅猛然张开大口,竟似是化身一头地狱中扑出的凶兽一般,狠狠将周围浓郁的死气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