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什么事？”登临问。

洞内沉寂了一会儿。

“夜晚寒冷，五灵禁风可伤骨髓，你可以进来。”水玲珑幽幽的说。

“哎，多谢师姐。”登临麻利收拾已经堆起来的枯枝堆，又抓起番薯等食物，往洞内走。他昨晚在洞外睡了一宿，早晨起来的时候浑身筋骨疼痛，后来绕着孤峰走了几圈才缓解。他也知道，这是五灵禁风的缘故。

脚下的路倒还平整，显然先前有人修整过。洞穴内的确比外面暖和，洞穴并不深，他走了一截后，便来到洞穴的尽头。

这是一间石室，石桌、石凳、石床一应俱全，石桌上摆着石头做的茶具，石桌后面，紧挨着洞穴墙壁处摆着一张石床，水玲珑就盘膝坐在石床之上。

水玲珑身边横着一柄明晃晃的剑，另一边则摆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她的容颜在光影中明灭不定。

“你就在那里，不准过此桌。”水玲珑指着石桌前的一小块空地说，“如若越过，休怪我剑下无情。”

登临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师姐放心，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会越雷池一步的。”登临现在的身体状态很糟糕，体伤恢复缓慢，远远不是水玲珑的对手。

况且，登临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会越过石桌的。

“哼，你胆子一直不小。”水玲珑说罢，忽然发觉此话说的有些露骨，脸瞬时就红了，水玲珑瞥向登临，只见这家伙正低眉顺眼的用木棍在钻木去火，她尴尬之色方稍稍褪去。

登临何等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水玲珑话中的问题，他当然不会傻到将此话题延伸下去，否则，羞怒的水玲珑恐怕真的会操剑砍人。

于是，登临识相的装聋作哑，埋头干活。

很快，篝火燃烧起来，令整个石室亮堂起来，也暖和起来，登临将串着番薯和其他瓜果的木棍架在火上炙烤，不一会儿，烤番薯的清香便在石室中弥散开来。

“其实，”登临忽然开口，“如果没有外面那些事，和那些我必须承担的责任，就在这里，每天陪着师姐烤红薯也是不错的。”

登临语出挚诚，水灵珑听了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感到心中似乎流过一道暖流。

她沉吟了片刻，问登临：“小贼，你今年多大了。”

登临歪头想了想，“应该不到十八岁，我脑子受过伤，有些事情记不清啦。”

十八岁吗。水灵珑的眸子掠过黯然。

“五灵禁风禁绝五灵，我辈修者追求天道，参悟五灵奥义，亦融入五灵。五灵是天地根本，故我辈修者生命本比凡人悠长，但事无绝对，一旦五灵禁绝，则身体无所依，甚至不如凡人，岁月之痕将更加明显。”水玲珑看向登临，幽幽道，“五灵禁风或许会持续二十年，三十年，或许更久，经年之后，我已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婆子，可能连路也走不动了，你还愿意和我待在这里吗？”

短短两日，登临也放开了，知道有些事实在不是人力能改变，就算急死也无用。他咧嘴一笑：“若真有那一天，我就不也变成老头子了吗，如果师姐走不成路，我就背师姐下山。”

“小贼……”水玲珑眼眶红了，她闭上眼，但两颗晶莹的泪珠还是顺着脸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