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寒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疲惫的说道：“我想不起来了，就连墨羽都没有记载下来，或许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吧！”

“那么你的感觉是什么？”欧阳看了他一眼问道。

顾倾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因为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关于那个东西的印象，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欧阳忽然想起了黄齐之前说过的话，他看了看顾倾寒问道：“你真的很想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即使充满了血腥与不幸？”

顾倾寒落寞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没有发生过的。他们都是为了我而死的，我不可能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欧阳抿了抿唇，说道：“他们会为你牺牲那么多就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你不需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顾倾寒摇了摇头，“话不是那么说的，欧阳，你知道吗？人活着其实是非常的累的，因为活着的人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累，却又没有办法逃脱。但是每一次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人总是会本能的感到恐惧，强烈的想要活下去。”

欧阳看着顾倾寒，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顾倾寒看着他轻轻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在那个时候，炀潇问我'你的愿望是什么'，我说，'我想要活下去'，所以，最后我活下来了，他们都死了。”

欧阳目光不由得闪了闪，他一直都知道顾倾寒将他们的死都看做了自己的原因，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一件事。他能够理解顾倾寒的内疚，他觉得要不是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他们或许就不会将唯一生的机会留给他了。但是，真的是那样吗？

“我觉得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就像你现在想的一样，他们也是一样的。不管最后活下来的是谁，都不可能再继续轻松下去了。”

顾倾寒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欧阳。

欧阳继续说道：“那并不是你的错，因为在那个时候'想要活下去'是所有人共同的愿望。挣扎求生并没有错，选择自己的路也没有错。”

顾倾寒轻轻的闭上眼睛，问道：“你说，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说出那句话，是不是到了最后我也会有选择的机会？”

欧阳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倾寒恐怕一直都没有发现，在他想要守护住所有人的时候，那些人也在想尽办法保护他。所以就算他没有说想要活下去，最后这也只会是大家共同的选择。

顾倾寒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欧阳忽然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欧阳直视着顾倾寒湛蓝清澈的双眸，张了张嘴刚想说出来就被一阵“轰隆”声打断了。

四个人都不由得看了过去，就见一块死板缓缓的沉了下去，一群人站在石板的另一边与四人沉默对视着。

黄齐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说道：“来的还真是快，我们都还没有休息多会儿呢！”

对面领头的是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他面无表情的扫过四个人，视线在顾倾寒和欧阳的身上微不可察的停留了一瞬。

顾倾寒对着他们笑了笑，说道：“各位是什么人？”

男人看着顾倾寒，冷声道：“你们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