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陈晓意按下了b座的门铃,不一会,许可就来应了门。
许可打开门,目无表情的看了陈晓意一眼,门也不关,转头向厨房走去。
“你姐呢?”陈晓意走进来,对于许可的冷淡早已习惯。
“公园骑马去了。”
陈晓意转头就向外走,准备去公园找人,瞄到门口边柜上的两把车钥匙,目光不由沉了沉:许可今年一月过十八岁生日时,宋婉婉给他送了辆车,这原本没什么,令陈晓意觉得不痛快的是:之前宋婉婉生日时,许可竟然“先知先觉”的订了一对四方的金镶玉对牌送给宋婉婉,上书荒谬的四个字:“相濡以沫”。
而宋婉婉竟然喜欢的不得了。
现在这两块金镶玉的对牌正分别挂在他们俩的车钥匙上,许可的那块上面写着“相濡”,而宋婉婉车钥匙上挂的那块写着“以沫”,不知道许可怎么和宋婉婉说的,宋婉婉觉得这是她和她弟“相依为命”的最好诠释……简直离谱!
相濡以沫,迟早也得相忘于江湖!
江湖——怎么还不到?陈晓意又一次怨念。
海德公园,有专门骑马的地方,宋婉婉几乎从来英国后,每周都会来这儿跑几圈。
陈晓意顺着宋婉婉惯常的路线走过去,走到一半,就看到了正坐在树下,一边吃面包一边喂松鼠的宋婉婉。
陈晓意快步走过去:“现在才五月,天还凉,你怎么坐在地上!”
“陈晓晓。”宋婉婉抬头看到他,笑着站起来,松鼠看到来了生人,也不惊慌,不紧不慢,几下就跳到了树上。
“你来找我?”宋婉婉看松鼠走了,把面包三两下塞到自己嘴里,拍了拍身上粉色的运动裤。
陈晓意忍下皱眉的冲动:“你没吃早饭?”
“可可早上没给我做。”宋婉婉倒苦水。
噢,这倒是少见,陈晓意笑了笑:“那我们回去吃。”
宋婉婉走过来,两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他让我八月和他一起回国,我不能和他同时回去,他就生气了。”
“你有事?”
“我要出去旅行一趟,所以不能和他一起回去。但是我不能告诉他,也不能带他去。”
这倒是稀奇,陈晓意略想了一下,那这意思,也是不能告诉他的,如果她都不能带许可去,陈晓意可没自信到,认为在宋婉婉的心中他能超越她弟弟的位置。
宋婉婉笑着看了陈晓意一眼:“我知道你那时候也有事。”
“嗯……”陈晓意点点头:“去开几个股东会,占用不了多少时间。”
“那不如八月等我们都忙完的时候,回国去买房子吧?”宋婉婉提议。
陈晓意笑道:“你应该说,我们回去投资几个项目吧。”
宋婉婉不耐的摆摆手:“又没别人在,再说,真的只是准备买几套自住。万一可可将来回去也有个地方落脚。”
陈晓意点点头,宋婉婉对许可这种惯性的照顾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公司股东名单上,现在还写着许可的名字呢。
“对了,你们家为什么不在国内搞房地产?”宋婉婉问陈晓意,现在可是黄金时期,银行刚刚放开个人房贷,以后的市场走向宋婉婉自然清楚,但她确定陈晓意一定也能看的到。
陈晓意转头来笑着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考虑?”
“我不去是因为我一个人事情太多,你也知道,我的时间已经快要不够用了,你为什么不去?你看你闲的。”下个月,陈晓意就要毕业了。
“你看……”宋婉婉淳淳善诱:“只要拿小小钱出来,投一块地,然后就可以到银行去贷款,用银行的钱盖楼,然后有了框架就可以开始预售,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说到这里,宋婉婉语气却又变了:“老百姓真可怜,还没有住进去,就要开始供房子,然后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个房子在工作,最后产权还不明(一九九八年还没有物权法,有了也才七十五年,和英国的永久产权一比,何止是坑爹)。”
对于宋婉婉偶尔的义愤填膺,陈晓意有些无奈:“你怎么操心那么多。”
每个人都应该努力去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也许大环境无法改变,但永远都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适应大环境,帮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宋婉婉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但却总是忍不住去悲天悯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慈善设想。
总是放不开手脚,陈晓意经过这几个月和宋婉婉在工作上的相处,已经非常了解她的做法,
她顾忌的东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