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依旧。
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眼前的东西。
“难道刚才的灰落到了眼睛中?”
他心里默默的想。
景恒蠢唇瓣紧抿,看了看左右,用手揉了揉眼睛,几次来回后,蓦地,眼睛像是适应了什么一般,突的又变得清亮了。
他一愣,提着的心刚要放下,忽地眼前怼来一个脑袋。
脑袋头顶的三分之一压的稀烂,唰唰的留着血,眼珠还掉了一个。
景恒被惊的,张大嘴,差点叫出声来。
“唔——”
嘴巴蓦地被人蒙住,声音又被压会嗓子眼。
他脖颈被人锁住了。
景恒瞳孔一颤,开始挣扎,“唔唔”的叫了几声。
“是我,别叫。”
温凉的呼吸撒在脖颈上,他身体下意识的颤了颤,思绪微微一凝,转瞬清醒,瞳孔猛震。
他略略缓了缓,深呼吸,抬手拍了拍扣在嘴上的手。
身后人大约感觉到了他冷静,顺着他的反应,放下了手。
景恒无声的长呼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完全隐于阴影中。
“师弟,你怎么来了?”
阎白低眸,看了看他的裤兜。
景恒顺着他的目光,脑中精光一闪。
“你一直在附近?符纸燃烧的时候,你那边也有反应?”
阎白点头,心底升起点点欣慰。
总算有个聪明人了。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景恒有些遗憾的摇头。
他正要去探查,阎白人便来了。
两人无声对视一眼。
阎白转眸,伸手向空气中空抓了一把,然后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景恒看着他的动作,稍稍一愣,不由跟着他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度,心口一闷,双眼泛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咳咳——”
他偏头,捂住了嘴。
谁想,根本控制不住,越咳越大。
沉寂的夜里,声音格外响亮。
阎白蹙眉,抬手在他背上敲了一下。
景恒蓦地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窜进了身体里,无意识的挺直了腰背,脖颈处微微发凉。咳嗽也跟着戛然而止。
他顿了顿,不由松了一口气。
阎白盯着他看了一会,确定没事后,移开了目光。
景恒回过神,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心中不由好奇刚才对方是做了什么。
阎白:“我在外观察过了,这个村子的位置,处于山底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
村子陷在一个凹地之中,被周围的被山林间的树木遮挡,若不是有人带路,很难发现这个地方。而且,地处山的背阴面,是一个天生的养阴之地。
据卞和的调查称,这个地方住着的,大多是寺庙僧人的家属。
若真是如此,他们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
阎白心想,这恐怕,又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景恒的感觉不明显,阎白却在靠近时,身体就自觉生出了很不舒服的地方。
“这里的阴气过重,你收好我给你的东西,有危险的话,你便将蓝色那张符纸点燃,我马上就会过来。现在,你回去休息,我去探查情况。”
阎白注意到了,身后这户人家,位于整个村子的中心处,好似所有的阴气都是从此朝外蔓延的。
他也想进去转转,但他发现,当他靠近时,周围似乎有什么在暗处盯着,只要他再走近一点,就会冲出来。
阎白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将其交给景恒。
两人此时还不知,景恒对于这村中的人意味着什么。
阎白低声与他交代了一些,叮嘱他注意安全,便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人回去。
景恒深呼吸,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点了点头,转身翻过围墙,在墙头时,给了阎白一个安心的眼神,一跃而下。
阎白抬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又盯着看了一会,这才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他拿出一根红绳,轻念咒语,划破指尖,将涌出的血滴抹在红绳之上,向外一丢。
红绳“噔”的一下盘旋着飞了出去,转瞬,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刷地转头,朝阎白身后飞去。
阎白身子被绕了两圈,红绳最后结在了身后大门的门把手上。
他眸色不由一沉。
这阴气竟然如此霸道。
红绳上染了他的血,本是为了探查村内是否还有其他户人家的情况。
阎白作为阎王,他的血,天生为阴家所爱,鬼修为甚,只要一滴他的血,便会让鬼修修为暴涨。
阎白以自己的血为诱饵,想要钓钓“小鱼”,谁想,这太鱼太过霸道,直接将饵料咬掉,丝毫不给旁的一点机会。
他沉沉眼眸,侧眸深深看了一眼,转身隐于暗处,悄然离开。
他以极快的速度在所有人家之中穿梭,以灵力为介,感受着家中的不同。
蓦地,他脚步一顿,眉心轻蹙,眸底生出几分疑惑,回眸看向身后的房门。
与两侧相同的建筑,仔细观察,看出门上似乎有一点不同的地方。
阎白带着疑惑走近,瞳孔蓦地一缩。
门上竟然贴着一张钟馗画。
他抬手摸了摸,从画纸上判断,隐约有几分魏晋时期的感觉,凑近观察了一下笔功。
谁想,眼睛刚一靠近,蓦地闪过一道淡淡的银光。
画的一个边角动了动,像个孩子那般,在他手腕蹭了蹭,继而又贴了回去。
明明是没有生命力的物件,阎白却从那小小的一个动作中,感觉到了欣喜,中间似乎还夹杂了点点委屈。
阎白心思一动,抬手轻轻叩了叩房门。
他之所以在此门前停下,只应他在门外,感觉到了其他门户,没有的生气。
换言之,就是这屋里的人味,是最重的。
而门上的钟馗画,也从另一方变,说明了一点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