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差点被气死,抬手,愤愤智者阎白。像个帕金森患者,双手不住的哆嗦。
“你……你好狠的心!”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还要哄着你吗?”
阎白斜斜扬起一边嘴角,嘲讽的轻笑,眼底满是不屑。
二号愤愤然,咬牙压下自己心底翻腾的怒气,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红绳,伸手去拽。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拽的脖颈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
红绳却岿然不动。
阎白见状,好心开口提醒。
“红绳我用力银符加持,还泡了忘川水。”
言外之意,别费那个力气了。
二号不信邪,根本不听他的,还在那拽。龇牙咧嘴的,不留意,口水都掉落了几滴。
阎白满眼嫌弃的摇摇头。
“选一个吧,自己乖乖分魂,还是我直接毁了你。”
二号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偏头,有些懵然的看着阎白。
“我有的选?我t是这具身体本来的魂魄!是那个傻蛋鸠占鹊巢。我为什么要选!?为什不是她选!”
二号不服气,最后两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在木屋安安生生长到五岁,虽然无聊,但日子平静。
忽然有一天,阿嬷来告诉她,她长到了,该为家做贡献了,说了一堆好话,哄的她晕晕乎乎、飘飘然然。
阿嬷将她带到了一个小黑屋中,里面燃着绿色的蜡烛,还有一个石床。
她现在还记得,自己躺下时,那刺骨的寒冷,让她不住发抖。
那时,她还未反应过来,蓦地就觉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牢笼之中,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那一刻,她怕极了,不管怎么喊,都无人回应。
唯一的光亮,是牢笼上的小小的通风口。
漫天盖地的沉寂,在不断的侵蚀着她的神经,一点一点把她逼疯。
她那时,只有五岁!
一个五岁的孩子,这样非人的折磨,直接就是在逼她去死!
她已经不想去回忆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也不想去回忆,自己再听到声音时,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又在懂的一切后,怎样的崩溃无助。
一切的一切起源,就来自己圈子另一端的人儿。
她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圈内悄然掠起一抹的冷风,红绳浮动,渐渐变得剧烈。
阿依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绳越缠越紧,吃痛的低呼了一声,小脸皱做一团。
她小心翼翼的瞄着二号,身体渐渐发冷。
她不由紧张。
都已经成鬼了,怎么还会觉得冷!?
一哆嗦,恐惧一瞬如汹涌的潮水铺天而来。
她一下蹲下身,蜷起身子,紧紧抱住,头埋在心口前,不敢抬头。
阎白感觉到周围气息泫然一变,阴森的鬼气压顶而来。
他眼珠轻轻一动,仰头。
黑云伴着“轰轰”的雷声飘来,呈压顶之势,狂风四起。
阎白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冷笑,看着眼前满脸阴驽的人儿。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二号眸中滑过一抹嗜血的冷意,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阎白手腕一转,幽蓝的火焰,火舌如银龙一般,轰然之间,浩浩荡荡朝二号飞去,宛若洪荒,瞬地将一切湮灭。
“啊!”
二号感觉自己魂魄都被烧出焦味,嘶声惨叫,一下扑到在地不住翻滚。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阎白是冥界之主,他手中的火,是九级幽冥圣火,神鬼避让。尤其是魂魄,烧伤是永久伤害,直接毁人修为。哪怕再修炼几万年,都无法修复。
她刚才不过是想趁其不备、先发制人夺了身体,将那个讨厌鬼永远赶出自己的身体。
谁想……
阎白上来就祭杀招,“一巴掌”把她拍到了尘埃中。
阎白抬手,指了指地上的稻草人。
“进去。”
二号修为一下被阎白打散了三分之二,再想做什么,都不可能了。
纵使屈辱,她也不得不缩进稻草人的体内,将自己保存。
阎白的恨戾让她明白,她根本就没得选。
阿依被阎白的那一手,惊的脑子都不会转了。
她瞪大眼,微微张开嘴,像个傻子一般,看着二号化成一道青烟附在了稻草人身上。
但,腕上的红绳没有掉落。
阎白注意到了她在发愣,没有出声,只是,伸手穿过屏障,拽了一下栓着阿依的红绳。
阿依手腕蓦地一疼,蓦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
清晨,微微有些凉的冷风从窗缝溜入房间,窗帘轻轻摇曳,阳光在期间调皮的跳跃,时亮时暗。
床上的人儿,长而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眼下阴影闪了一下。
阿依轻吟一声,翻转了身子,慢慢睁开眼。
双眼迷糊的看了看眼前的环境。
米黄色的墙壁,在阳光照射下,带着点点光电。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身,醒了过来。
这是哪?
她转头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抬手轻轻撩了一下头发。
蓦地顿了顿。
她疑惑的转了转眼珠,手慢慢放下。
白皙的手腕,那一抹如手链般的红线,格外鲜艳刺目。
阿依心脏瞬地提到嗓子眼,紧张的连呼吸都凝住了。
刹那间,记忆如涛涛的潮水,汹涌袭来。脑海一片翻腾。
她愣了许久,才慢慢回神。
昨夜的事情,如刚刚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她翻身下床,三俩下将衣服穿好,踉踉跄跄跑了出来。
打开门,大力甩开,“peng”的一声巨响,惊到了客厅中的人儿。
阎白愣了愣,回眸看去。
阿依脚下“吱呀”一声猛地顿住了,惯性让她又超前扑腾了两下,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你干嘛?表演杂技?”
阎白略带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阿依缓了缓,长舒一口气,拍拍心口。
“我……那个……”
她支支吾吾的走到阎白面前,一下看到了茶几上的稻草人,吓的又叫了一声。
阎白眉眼一冷,慢慢直起腰背,瞅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阿依蓦然抬手捂住嘴,一脸乖巧的点点头,走动离阎白最远的沙发坐下。
安静了一会,见阎白脸色还算不错,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伸出自己的手。
“这个是什么呀?”
“红绳留下的印记。”
红绳?!
阿依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不会是昨夜栓我和……”她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指向茶几上的稻草人:“和她的那根红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