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沉,蓦地想到了那个送自己车票的神秘人,指尖轻动,刚准备开灯,被对方出声阻止了。
来人留下了一个瓷瓶,说过几天会有人来找他办事,到时候他应下,并找到了六个人一同前去,瓶子里的东西,一人分一颗,看着情况不对的时候,吃下。
说完,人就消失了。
“就是那种,眨眨眼就不见了,‘砰’的一下,像变魔术那般。你懂吗?”
阮飞扬说着激动起来,双手不停的挥舞,张牙舞爪的,脸上浮了点点惊恐,像是为了渲染气氛一般。
阎白眼底闪过一抹嫌弃,侧眸摇头。
“我不知道。”
阮飞扬一哽,声音戛然而止,无意识的“嘎”了一声。
阎白撇撇嘴角。
“说点有用的。”
阮飞扬歪头,一脸迷蒙。
这没有用吗?
有用吗?
阎白挑眉,无声反问。
阮飞扬抿唇,放下手,默默低下头,一边回忆,一边开口继续说。
“那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唯有桌上的瓷瓶,证明那不是我的虚妄。那瓶子,我藏在了我家中的床垫里了。”
床垫里被他挖了一个空洞,以前是用来藏钱的。
只有将钱,日日睡在身下,他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那夜过后的第三天,市里突然加大力度建设文明社会,老板就被抓了,还有一些主事的,都未能幸免。
他们留下的人,算了一下,竟然就剩下他一人可以主事,那些人没办法,就把希望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阮飞扬只得硬着头皮上,把剩下的人聚集起来,开始思考转型的问题。
这也是老板之前的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带去建设文明社会了。
阮飞扬先将会所关门整顿,正干的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孟母带到自己面前,说有大生意。
那几天,会所关门,账上留的余钱也不多,下面人一听大生意,都不由的有些心思浮动,问也不问什么事,就把人带他面前,话里话外都是想让自己答应。
阮飞扬与孟母谈了谈,不禁想到了那夜男人的话,潜意识的想拒绝的,但已经节衣缩食了好几天的兄弟们舍不得。
他有些勉强的应下,最后听活,就是去闹事,阻止尸体解剖。
他知道这是犯法的,但形式不饶人,他既然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带了几个平时比较机灵的兄弟去,将药丸分给了他们,让他们看着形式不对,就吃下。
他们七人都很有默契,在孟母被阎白强硬的带走时,不约而同的想到,把药丸吃了。
只是,阮飞扬在最后犹豫了一下,丢掉了药丸。
在听到警员说所有的兄弟都疯了时,他以为是药丸的作用,以疯了为借口逃出去。
谁想……
他想到阎白那句“会死”,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噤。
“啊!对了!”
瞬地,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不禁一惊,提高了几分音调,激动反手一把抓住阎白的手。
“你们带走孟母的时候,我看到有人碰了一下孟母的后脑勺。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
阎白稍稍起了一点身,双眸沉沉对上他的眼。
“动作如何?”
阮飞扬有些紧张的咬咬唇,眼帘半阖,努力的回想,画面在他脑中像开了慢放一般,一帧一帧的动。
“嗬——”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一般,忽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说着,顿了一下,脸上又浮起几分不确定,有些犹豫。
“那个,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当时情况特别混乱,拉扯拖拽中,磕着碰着都是很正常的。
阎白却点了点头。
“也许你没看错。”
阮飞扬:“哈!?”
没看错?
阎白颔首,告诉他,自己从孟母后脑勺中取出了一根银针。
“那个,不……不会吧?”
他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
他来前,找的人,都是与自己相熟,做事都很有分寸的人。
怎么可能……
不管他如何不相信,事实如此。
“你有看到是谁的手吗?”
阮飞扬犹豫。
阎白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阮飞扬心脏怦怦乱跳,紧张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那话说出口后,会有什么后果。
阎白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的开口道:“你若不说,可能一个都救不了。”
阮飞扬一懵。
“救,救什么?你是说他们还有的救!”
他激动的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满脸难以置信。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阎白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阮飞扬面色一哏,慢慢平静,坐回了床上。
“他叫小七,没有名字,我便给他取了一个,和我姓,叫阮琦,取瑰丽琦行的琦。他右手上带着一条红绳,据说是他失散的姐姐留给他的。我与他很熟悉,所以,一眼就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