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则微笑着坐在对面,看着跟前眼神空洞的年轻人,静默不语。水知寒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年轻人,已经沉入痛苦的挣扎中,抗争着,想要摆脱脑海中的束缚。年轻人的生命力总是顽强,也正是这样才更令人佩服。
水知寒看着楚尨禾,发觉多则无声无息的起身,走到自己身边,看着坐在座椅上,满面痛楚的楚尨禾,轻声说道:“他能破你的幻术么?”
“不知道,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水知寒看着楚尨禾,说道。他心里也有些期待,从他见到楚尨禾手上的戒指开始,就决定测试一下。而现在,看着眼前的万分痛楚的年轻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多则看着楚尨禾,微微点头:“或许他需要些时间。”
“破——”楚尨禾突然一声怒吼,一跃而起,手中赫然多了一柄短刃,猛然刺向多则。只见他双目充血,怒意满满,恶狠狠地盯着水知寒和多则,咬牙切齿,似乎是矢志要杀死眼前的人,“你们是谁。”
随着他的怒吼,水知寒和多则也有些惊讶,却并未影响他们的反应。两人眼见楚尨禾一跃而起,手中短刃刺向自己,便委身后撤,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楚尨禾一击未中,刚刚落地,又徒然跃起,右腿踢向水知寒,手中短刃不忘削向多则。水知寒、多则二人在如此危急时刻,竟然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喝道:“好!”
“你们到底是谁?”楚尨禾再次一声震吼,只听“嗤喇”一声响,他手中倏然多了一条软蛇,原来是将一只衣袖硬生生给撕了下来。他边说话间,一手短剑,一手长袖挥舞,分别攻向多则和水知寒。多则和水知寒也是厉害人物,不急不慌,也不对楚尨禾硬下杀手,只是小心格挡。
三人身形忽上忽下,跳左蹿右,恍惚间,仿佛三只猛兽缠斗,一时难分胜负。楚尨禾攻势忽紧忽慢,似猛虎,却偶时时又仿佛轻柔的曼舞。只听见空气被撕裂的丝丝声响。水知寒原本以为楚尨禾会陷进幻术中挣扎许久,却没想到如此便挣脱了出来。
“想不到你体术如此凌厉。”多则同楚尨禾搅斗,却仍对他满心夸赞。水知寒此时一袭白衣,飘然如风,无论楚尨禾攻势如何急速凌厉,却仍然沾不到他分毫。眼见水知寒如此轻松躲过自己的任何一击,楚尨禾心中除了惊诧,更是失落,想不到自己在拓拔昇将军麾下,已经是被别人称赞敬佩的人,此时遇见一个人,竟然自己无法奈何对方。
多则见水知寒如此跳跃纷飞,知道他有意试探楚尨禾,默默一笑,跳出缠斗,单留下二人。自多则跳出缠斗,楚尨禾顿时觉得身上压力减去七分,手上不免加力,攻势更加迅速。水知寒一时未有想到,竟硬生生被楚尨禾衣袖抽到肩上。楚尨禾手中挥舞长袖,却犹如铁棍,时而似铁棍横扫,时而仿佛长枪大戟直刺,好生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多则此时站在一侧,看着二人,眼里赞许更甚。
“烈阳之术·焚阳。”
楚尨禾突然一声裂吼,声如劈裂,震耳欲聋。多则心中一惊,心中默念道:“烈阳之术?”只见楚尨禾屈身如弓,左手短剑在前,紧握长袖成棍,右手在后蓄力,似弦上之箭,一触即发。只一瞬间,楚尨禾突然刺向水知寒。
“闪——”多则失声喊道。可是,如何来得及,水知寒亦是心中大惊,身如飘零,继续后撤。然而楚尨禾身子如同一支如影随形的箭,紧追不舍。多则喊出“闪”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一掌推在楚尨禾身上,令他准头有失。短剑割裂了水知寒右臂上的衣衫,留下一道血痕。
楚尨禾气喘吁吁地站着,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盯着水知寒和多则,一言不语。那神情宛若一头孤狼,被围困时的挣扎,孤傲冰冷。水知寒此时神情转变,不似先前那般轻巧,严肃地看着眼前人,不住的点头。多则全身绷紧,谨慎地盯着楚尨禾,他不知道楚尨禾是否会使出“烈阳之术”的其他招式,尽管人已经看上去有些疲惫不堪。
血,染红了水知寒的白衣,氤氲开来,如同绽开的一朵花。水知寒似乎并没有发觉,冷冷地盯着楚尨禾,看着他手上的戒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楚尨禾则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这一切都还是在幻境中,没有出来。一滴血从水知寒的胳膊上滴落,“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声音微小,然而在三人听来,却似乎巨雷一般鸣响。
就在血滴落的一刹那间,楚尨禾身子再次向前突进。——他的身子似乎比风还要快。多则蓦然间想起许多年前看见某个人使用“烈阳之术”的景象,“焚阳”、“猎风”、“摧枪”······每一式都别上一招凌厉刚猛,但耗费的精力也越厉害。如果一个人不是修为极为厉害,一次将所有的招数使用完,基本上也就如同枯槁的枯木一般,没了生命了。时隔多少年以后,竟然又在一个少年手中,看到了那熟悉的招式,依然刚劲霸道,不输任何术式。
“这是个年轻人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