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了政府的表彰,也有了新的任务。
竹内一政要见她,说是见了她之后,会把关于j国的一切都说出来。
这是个久违的名字,夏子欺翻出脑海里的记忆,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人,发出了疑问:“你们信他的话?”
“总要试一试,您要是能套出来他的秘密就更好了。难道夏上校不愿意帮忙么?我听说,你跟这个人有交情?”
这话让人十分不舒服,夏子欺抬了抬眼,语气淡淡:“只是觉得,这人竟然活到了现在,有些诧异而已。是你刑讯科的手段退步了,要我帮忙培训么?”
“你!”
“帮忙,我不介意,但,你最好客气点。”夏子欺勾着嘴角,让人莫名觉得有些冷意。
“……劳烦了。”
竹内一政穿了身整洁的衣裳,露在外面的皮肤伤疤纵横,面色十分不好,隐隐透着死气。
夏子欺坐在他对面,一如当年的每一次会面,得体,有礼。“好久不见,竹内先生。”
“好久不见,夏小姐。”竹内一政嘶哑着声音开口。“这身衣服很衬你,是刚接受完表彰么。”
“对。”夏子欺点了点头,坐的笔直,是军人该有的仪态。
“恭喜。”目光落在夏子欺肩上,竹内一政又补了一句,“夏上校。”
“谢谢。”夏子欺欣然接受后反问,“您要求见我有什么事。我们之间,就不用客套了吧。”
“关于当初的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您请问。”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华国的人的。”竹内一政至今仍然不甘,他将夏子欺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却还是出了纰漏。
“一直。”
竹内一政咳嗽起来,夏子欺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手腕却被抓住。
两人身上的温度,一个赛一个,刺骨的凉。
竹内一政抬头看向她:“在我认识你之前?”
“大概。记不清了。”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竹内一政问道:“你,这是在防着我?”
夏子欺挣开他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抱歉。任何情况下对任何人,都不得透露过多。”知道了她加入组织的时间,再调查那段时间她接触的人,也是能查出来一些东西的。
室内陷入了久久的寂静。
竹内一政瘫坐在椅子上,是示弱的姿态:“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防备么?”
“基本素养还是要有的。”话越多,透露的就越多。如果是私人恩怨,夏子欺倒是不介意解答。
“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告诉一个将死之人,其实影响不了什么。我是真的很好奇,是谁说动了你为他们做事,你当初又是怎么做到的。”
“竹内先生,您的问话,涉及机密了。”
两人目光相接,室内陷入了安静。
“真是铁石心肠,天生做特工的料啊。”竹内一政收了自己的姿态,“夏上校,华国有你,十分幸运。”
帝国计划失败的彻底,就像在华国的眼皮底下近乎透明的进行,一点一滴影响着j国的布局,为华国之胜奠基。
他思考了许多年,很多事情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猜到的不够多,不够准,这个人肯定还隐藏着更多。
在这个人身上,他失去了一直以来的自信。
“易地而处,您同样能做到如此。”夏子欺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位昔日的上司和对手。
竹内一政低头笑了起来,声音响在胸腔里,撑在桌上的手伤痕累累,苍白透明。
过了很久,他笑的累了,直起了腰,碎发下的双眼空洞无神,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母语。
“夏上校,帮我个忙吧。”
“给我把武器吧,我不想死在牢房里。”
他是穷途之人,如今迎接末路。
夏子欺看着他,缓缓道:“您想死,什么时候需要找别人借武器了,告辞。”
竹内一政看着她的背影,一双眼睛慢慢变得黑亮,他笑了起来:“真想亲眼看看,你能够走到什么地步。”
夏子欺握住门把手,没有回头:“估计也就这个样子了,我不想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