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我们是合作伙伴。”
夏子欺啊了一声,想起来了,是自己去跟人家谈合作的。
“啊。你现在叫,木成昔?”
少年一愣:“你认识他?”
他,指的自然是原主。
夏子欺想了想,不仅认识,而且,渊源还不浅。
当初,洛成云初来医院实习,面对的第一个病人,可以说,就是木成昔。
那应该是四年后,木成昔正已经处于昏迷之中,洛成云注意到了这个一直住在高级病房却始终只有护工而没有家人来看望的少年,或许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对于这个少年,即便工作繁忙压力巨大,她也能抽出一部分时间,对他进行关注与照顾,即便,他从不知道。
实习期过去了,她正式入职,并且成为了院长的学生,寒来暑往,春去秋来直到洛成云生命终结的时候,木成昔病床旁边摆放的花才开始枯萎。
洛成云做的不多,但是,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却也绝对不少。
这样,又怎么能算不认识呢。
“不认识。”
夏子欺话语出口,认识他的,是洛成云,不是她,夏子欺。
无论经历过多少个世界,无论有过怎样的身份,无论接触过怎样的人,她都会牢牢地记住自己是谁。
永生永世,绝不忘记。
“那你,怎么知道的?”木成昔苍白的唇角勾起,又有些想不通。
夏子欺抬起手指,指向木成昔的胸前,“九号床,重症病人,木成昔。”
木成昔顺着她的手指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胸前别着的卡片。
同时。
“九床的病人不见了!你们有谁见到了么?赶快帮忙找一找。那可是个重症病人啊。出了事可怎么办!”走廊里乱糟糟的一阵,脚步声,很快的往这边传来。
夏子欺眼中带笑的看向瞬间呆滞的少年,语气中不乏几分幸灾乐祸,“重症病人,该回病房了。”
木成昔抬起头,夏子欺莫名的从那眼中看到了一抹控诉,“我找你有事的。”
夏子欺顿时收敛了笑意,“我会去找你的,我们可是合作关系。”
得到承诺,木成昔回到病房里,坐在那被摇成舒适角度的病床上,他坐的很直,很标准,如同端方君子静坐写书。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架子,是画架。
手中的笔不断的在纸上勾勒,隐隐显出一个纤细的人影,但却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即便是个轮廓,也依旧模糊不清。
他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着自己那天的所见,模糊的人影,如清冷山泉一样的声音。
最后,睁开眼睛,手指微微离开纸面,看着上面,那一双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美丽飘渺,却透着认真,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的,眼睛。
少年呆滞的望着笔下的眼,默默的收起了这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