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双学位这件事情已经被她抛至脑后,在与唐溪的这次谈话后,郁瑾若重新考虑起来。自己原来不想考,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时间问题,其次是看不到什么好处。但现在想想,如果每天少睡一个小时,每学期少选修一门公选课或少旁听一门法语课,挤出时间处理其他事情,将周末交给第二专业的学习,应该就可以解决。至于好处,没到用的时候,确实不需要,但要用到却没有的时候,懊悔也来不及。
随着报名日期的临近,要辅修双学位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未免自己冲动之下匆忙做决定,郁瑾若在报名开始以后,并没有马上报,而是沉淀一下情绪,希望这是自己慎重之后的决定。
四月一日,西方的愚人节。当大家都沉浸在愚人的欢乐中时,一个让全世界“哥哥迷”都希望是玩笑的消息如期而至。郁瑾若死命掐着自己的掌心,想让心痛、懊悔、无能为力的感觉不影响到正常思维。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你只是个平凡人,你做不了任何改变。”
四月,郁瑾若记得非典应该进入最严重的时期,学校封校应该就在4、5月份。她时刻关注着非典的进度,但从网络、广播、新闻中能知道的消息,还是一片乐观,并没有进行特别的措施。是她记忆错误还是时间还没有到?时间过去太久远,记忆已经模糊,也许还没有到完全爆发出来的时候。但郁瑾若还是默默的去药店买了不少口罩、碘酒、酒精、日常用药、感冒冲剂、板蓝根等,还去买了好几瓶白醋和84消毒液,不光给家里带,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边也有,有多的还往宿舍里放着备用。
四月第一个星期天,郁瑾若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考场内考了计算机二级,也许是因为3月份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专门突击学习,加上由黄源涛等人的帮忙,她自我感觉异常顺利。不管是笔试还是上机,都觉得能通过,分数可能还能超过70分。
在双学位考试报名截止前3天,郁瑾若最终还是决定报名。经过好几天的沉淀,已经不那么热血冲动,但报名考试、辅修双学位的念头一直没有打消。想清楚了,就在截止日期前报考了应用心理学。
报名成功后,得到通知,在5月中会进行考试,只考英语和一门专业课,两门总分200分,只要过相应分数线就行。每个专业的分数线不一样,有比较低的,只要两门总分过80分就可以,有要求高的总分要过105左右。心理学的分数线是92分。郁瑾若打听了一下,英语考试特别简单,大概只有高中二年级的水平,所以她不准备专门复习。只是根据教务处的说明,买了一本心理学的专业书,开始刷起来。虽然光靠英语就差不多能达到分数线,但郁瑾若不想踩线通过,还是准备花时间看一下书。
报完双学位考试,接着又报名大学英语六级和大学法语四级的考级报名。郁瑾若早就买了真题、试卷用来刷题,试着各做了一套往年的试卷,分数都在90分左右。她不禁松了口气,看来只要发挥正常,通过考级应该问题不大。
而此时张老师也通知在7月份有个古筝比赛,很正规,都是著名音乐学院的专业教师当裁判,参赛选手的水平也高,她觉得郁瑾若最近练得很勤快,进步也大,建议她报名参加,特意强调,再多练练说不定还能拿个金奖。虽然比赛中不止一个金奖名额,但能拿到,里面的含金量也很高,对于要报考艺术院校的人来说很有用。尽管郁瑾若不需要报考艺术院校,但努力一把,多练就能拿到金奖,总归是件好事。
几个考试、比赛的报名一缴费,郁瑾若一个月的生活费没了,不过她有稿费,还有小金库,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几个考试、比赛排得很紧,她不得不好好规划一番,合理安排学习时间。
本专业的课程和法语旁听课都按部就班的出席,听得认真,笔记做得也详细。倒是几门公选课,期末考试的时候还要费一番功夫。这学期她选修了日语、法医学、中药入门及其保健应用、黄金珠宝防伪与鉴赏。黄金珠宝防伪与鉴赏是最轻松的一门选修课,上课气氛活泼生动,老师妙语连珠,内容都是满满的干货。中药入门及其保健应用,虽然老师有点严厉,每次必点名,但讲课深入浅出,让她这样的非专业学生也听地很涨知识。法医学这门选修课,纯粹是郁瑾若选课的时候“眼瘸”,看错了,将“法医学”看成了“中医学”来选的,本想学个两门中医方面的课,给自己增长知识,在写小说的时候也能有依据的借鉴里面的专业知识,但没想到选错了课,只能硬着头皮上下去。还好这门课内容不深,大部分都是对这个专业的历史、应用及浅显知识方面的阐述,没有涉及到太多解剖等让她害怕的知识点。日语选修课,用的是《标准日本语初级》的教材,都是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老师略带口音,讲课也不生动,只干巴巴的照本宣科讲课,勉强能听下去。幸好郁瑾若只是希望试着培养一下对这么外语的兴趣,以及看看能不能在粗浅入门后,日后自己自学,倒也没对老师有太多要求。
只是三门外语属于不同的语系,在同时进行,难免会“打架”,也容易混乱。郁瑾若在时间不够用的情况下,不得不调整学习和作息时间。晚上考虑到不能影响宿舍里的其他人,最晚11点睡觉,睡眠时间是6个小时。第二天5点闹钟响了以后,就听日语听力和课文,在被窝里小声的跟读,直到6点起床。洗漱、吃早饭等,7点多左右到办公室,做事、写小说、英语六级和法语四级的背单词刷题,白天上课外,就是看课外书、背诗、巩固英语法语的知识、看心理学专业书等。晚上社团、选修课等结束以后,就在自习教室待到熄灯前半个小时才回去,宿舍太吵闹,静不下心。洗漱上床,熄灯后背日语单词、看日语课文半小时,直到11点睡下。
周而复始,这样忙碌充实的日子,直到4月下旬,才终于听到国家通知,“疫情一日一报制”开始实施,首都确诊病例数从前一天的30多例一下增至120多例。但郁瑾若却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她不记得确切数字,只印象中好像“疫情一日一报制”实施以后,一天增加的人数是前一天的10倍。现在增加的倍数明显和记忆中的倍数差好多,是自己记错了还是确诊病例数确实有问题?不得而知,但对于病例数比记忆中的少,总是让人高兴的。果然在后面几天中,她听到的增加病例数只在缓慢增长,没有印象中的那样井喷。不管真实什么是情况,自然是数字少更好。
与次同时,国内各大活动取消、五一黄金周暂停,定点医院也确定,而首都的各大高校纷纷宣布停课。每天都有新的消息公布,每天都有新的措施、通知发出。郁瑾若仍旧只能默默的关注实时动向,但毫无办法。
月末时,首都以外的学校也开始陆续停课、封校,但奇怪的是,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去只缓慢增长,而且增长速度越来越慢。郁瑾若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因为前世这个时候是最严重的时候,每天的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的数字都让人揪心难过。她再怎么疑惑不解,也没有任何渠道可以获取原因。
没几天,本市的学校也开始停课,中小学放假,高校封校。郁瑾若在请假回家待着还是乖乖呆在学校的选择中,没有听从郁楠浚和徐丽芳让她回家的建议,决定就待在学校。反正哪怕首都那边的情况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本市的情况应该不会有突发状况才对,这里前世没有确诊病例,这次应该也不会有。待在学校方便,不上课的话,就多放在学习上,正好最近的要学的东西很多。
郁瑾若不回家,郁楠浚和徐丽芳打包了好几包东西送到学校。当然他们肯定进不来,只能在校门口把东西通过保安转交进来。一包接下来马上用得着的轻薄的换洗衣服,一袋水果,一袋零食,还有一袋肯德基。本来他们还准备了2千元现金当生活费,但是这么多现金直接放在宿舍有点不安全,就转账给她,学校有at员机,要用现金可以随时去取。
这些是她的,还有三包东西是程瑞的,是郁竹筠为他准备郁楠浚顺便一起带过来的。郁楠浚通知了程瑞,东西有点多,郁瑾若即使骑自行车到校门口也不好拿,两个人分分,应该可以带回去。两人嘱咐郁瑾若,这些东西不光是给他们两个人,还让他们分点给赵奇峰。还有再分些给宿舍的同学。
等程瑞的当口,郁楠浚给保安塞了两包中华,麻烦他们通融一下,让他和徐丽芳可以隔着学校的护栏说几句话。双方都带着口罩,还隔着护栏,本就很安全,保安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们靠近说话。
徐丽芳喋喋不休的交代着,让郁瑾若注意卫生,要时刻消毒,出入都带着口罩,每天打一个电话报平安,想吃什么喝什么就打电话回家,他们会随时送过来。郁楠浚也偶尔补充几句。
郁瑾若却看着护栏,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词:“探监”。她乖乖的听徐丽芳说,认真的点头。直到程瑞过来才悄悄吐了口气。
程瑞过来,照例又是一番关照嘱咐。郁竹筠医院忙,程国栋和程琪也没空,所以他们只能转达郁竹筠的口信和生活费。
话说了不少,直到保安催促,两人才在郁楠浚和徐丽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