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赵一非的帮忙,出国游的事情进展地很顺利,他根据郁瑾若高考的时间,把出行的时间定在7月下旬去日本和8月中旬去法国,再在自家亲戚中统计人数,准备熟人组团旅游。而郁瑾若隔三差五的会从他那里知道一下进度。
等待高考到来的日子漫长而又短暂。漫长是因为每天的复习都是一种煎熬,六门课的大综合烧脑到让人怀疑人生。郁瑾若的绝大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些上面。而且这次改革,连老师都没有经验,一道题中各科内容都会涉及到,所以每次做题,她都要小心翼翼的读题,反反复复的检查,就怕哪里没看清楚,致使理解错误导致失分。短暂是因为原本打算熬一熬就过去的几十天,越临近考试日期,越发现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每天都有48个小时可以用。
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郁瑾若已经进入了战备的最后阶段。最近一两个星期,她总有一种看到书和试卷就想吐的感觉,连上学都成了一种心理负担。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积满压力的炸药桶,不小心就能点燃爆炸,就差随便哪个被当成点燃引线的触点。不仅是她,很多人都出现了类似的情绪和想法,大家都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为了不让这样的情绪影响上“战场”的心情,郁瑾若特意把每天花15分钟跳跳绳、跳跳拉丁舞、练练跆拳道,让运动来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做题做累了,就听听音乐和广播,晚上睡觉时还特意点了熏香帮助入眠。周围人也都小心翼翼的,闭口不谈高考、填志愿、专业和学校的话题,就怕一不小心就影响了她的心情。连郁瑾若让郁楠浚打听s大有什么重点专业和特色专业,他都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答应。看到她能自我调节,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就怕她把弦绷的太紧,影响高考时的发挥。
高考生们在相互鼓励,希望能尽快摆脱“黎明前的黑暗”。桌子上堆得可以淹没人的书本;一张连着一张,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的试卷;一个个连着上课,连午休和课间休息都成了奢侈的老师;青春稚嫩的脸上沉闷的菜色;黑板上逐日减少的倒计时数字,都提醒他们,他们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只有每个周日是他们难得可以喘息休憩的机会。
转眼又到星期六的晚上,只要上完今天的晚自习,明天就能稍微喘口气,想到这,大家多少感觉有几分盼头。晚自习还有20分钟才开始,高三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寂静无声的各自埋头学习。
郁瑾若对着一张大综合试卷聚精会神的做题。年后的的三次模拟考,她的语数外发挥都很稳定,语文、英语都超过140,好的时候能在145左右,数学基本上在125上下。比较棘手的大综合,发挥不稳定,一模245,二模198,三模235。大综合的6门课本来就是集中了她薄弱的科目,大杂烩的出题方式,又让她解题时容易出错,所以她现在的复习重点基本上都放在大综合上面,希望能多做做熟练熟练,高考的时候争取能提高几分。
“小郁,门口有人找你。”直到旁边的同学轻推了她两次,才让她回过神。
郁瑾若顺着同学的指点往教室门口看去,是一个陌生的女孩找她。思索着题目,她放下笔走到门口。教室门外是一个娇小的女孩,瘦弱白皙,眉目清秀,郁瑾若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她。
“你好,请问是你找我吗?”郁瑾若的视线被女孩左手上一串粉红色水晶手链吸引,突然顿悟应该是赵一非之前提到的那个女孩。
果然女孩怯怯的开口说:“你是郁瑾若吗?我是赵一非的朋友,张心怡。他在你们学校外面出了点事情,让我来找你,你能跟我出去吗?”
哈?赵一非在他们学校外出事了?郁瑾若之前一半的思维还停留在试卷题目上,一下子全集中在眼前这个女孩身上。“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女孩目光游移的看着她,声音微颤的说:“他现在在你们学校旁边,崴了脚,让我来叫你出去一下。”
“脚崴了?严重不严重?不能走了?”郁瑾若急切的想知道他伤到什么程度了。这个时候,她无比惋惜自己没有手机,否则就能打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
“嗯,不严重。不是,有点严重。他,他不能走了。对,他很疼,你马上过去看看吧。”女孩看郁瑾若没有马上跟她走,还问东问西,开始有点语无伦次的催促。
郁瑾若觉得这个女孩有点不对劲,故作镇定的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紧张慌乱,她有点怀疑她的真实性,可是之前赵一非并没有向她说过那个女生的名字,她没有可以证实的地方。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可以被别人算计的地方,郁瑾若放下心中的一丝怀疑,跟着她到校门外。
经过校门口时,郁瑾若突然道:“让门卫大爷和我们一起去吧。如果他脚伤不能走路的话,让门卫大爷帮我们搭把手。”
“不用不用,你去就可以了。”女孩慌张的直摇手,看见郁瑾若想找门卫大爷,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拽着她往外跑。
郁瑾若不提防被她一把拉走,只来得及同大爷摆摆手,大爷看她们像是认识的样子也没放在心上。郁瑾若是个很有分寸的学生,他不用担心她想逃课,估计她有事暂时离开一下,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她都是很快回来的。
此时是刚吃过晚饭的时间,夏日的太阳西下的晚,天空还带着几分光亮,路边的路灯也早就亮了起来。郁瑾若看到光线充足的马路,心一下子定了下来,这里虽然不算人流如织,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在老城区的小巷中,都住满了人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安全隐患。估计她刚刚只是习惯性的敏感了一下,女孩真的是因为担心赵一非才显得有点反常。
郁瑾若一边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一边随女孩的脚步到离校门不足百米的一条小巷中。巷子不大,4、5米宽,两边的人家都在吃晚饭看电视的时间,所以来来去去的人不太多。几扇半开或全开的大门内,还可以零零碎碎的听到电视里新闻的播报或连续剧的对白。
郁瑾若跟着女孩跑到巷子里面,进去了有100米,并没有看到赵一非的人影。她刚刚被压下的怀疑又冒头了,立刻停下脚步,不再往里走。
“非非哥哥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到他?”郁瑾若不肯再向前走,一种危机意识油然而起。
女孩支吾着,不敢再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郁瑾若知道她上当了,不假思索马上转身往回跑。刚一转头,一个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的20来岁男子拦住她的去路。郁瑾若回身再看巷子深处,也有两个男子挡在巷子中,一个17、8岁,金发挑染,中等身高,身材特别瘦弱,手上玩弄着一把水果刀,最后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普通,但郁瑾若从他隐而不发的状态中看出应该是练家子,因为有时她能从小黑哥和程琪身上感受到类似的气息。把郁瑾若骗来的女孩躲在他们两个后面,不敢与她对视。
郁瑾若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和帆布鞋,很庆幸自己为了防蚊子咬,出门时换下了白天穿的裙子和凉鞋。
郁瑾若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惊恐表情,用小声而颤抖的声音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是谁让你们来的?”
健壮男子右手从裤腰里拿出一副双节棍,一下一下慢慢敲打着左手掌心,慢慢走向郁瑾若说:“小妹妹,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招子放亮点,不要惹到不能惹的人。小模样长得挺俏,招男人喜欢,怪不得能脚踏两条船。不是哥不疼你,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哥想怜香惜玉都不成。”
疑似练家子的男子沉声说:“良子,闭嘴。少废话,先干活。”
郁瑾若看着渐渐围拢的三人,抖着声音,尖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不管你们拿了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不,三倍的钱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吧。”
良子双目发亮,啧啧道:“小妹子,哥也挺想放过你,只是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别乱动,要是不小心伤着你,就要留疤破相了。”他的眼光在郁瑾若身上遛了一圈,停在她颤抖的双手上,“啧啧啧,这么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撅折了哥都舍不得。”
瘦弱男子呵呵一笑,说道:“良哥,可惜的话,你还可以先摸几把过过瘾。这细皮嫩肉的,光过眼瘾多浪费。”
练家子双手抱胸,看着他们说:“行了,别耍嘴皮子。”
良子不怀好意的看着郁瑾若,道:“小妹妹,站着别动啊。我们呢,只要你的一只手。如果不识相的,漂亮的小脸蛋就不好说了。看你长得漂亮,哥再多说一句,以后乖乖读书,别惹哪些有钱有势的。再把嘴闭紧一点,要是把我们兄弟供出来,我们没什么事,你就不是伤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郁瑾若迅速判断了一下两边到巷口的距离和阻挡她三个男子的能力,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突围出去的线路,周围虽然是住宅区,但没有人在外面可以求助。两辈子第一次遇到被人围堵着明言要打折她的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是光害怕肯定不行。
她心中慌乱,心跳的像要从喉咙口蹦出来,还得强自镇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拖延时间,最好是有人能帮忙报警或是击退他们。
她半真半假,哽咽着嗓音颤声道:“求求你们,我不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抢什么人。我连男朋友都没有,你们肯定是找错人了。我还有点零花钱在书包了,我马上去拿给你们。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老师要来找我了。”
“你不是叫郁瑾若吗?那就没有错。死心吧,我们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你回去的,不然也不好交代。”瘦弱男子答道,他吸吸鼻子,环顾四周,对练家子说道:“成哥,这个地方不太安全,等下说不定真会有人来,不方便干活。我们换个地方吧。”
练家子点点头,指挥他们:“良子,你走前面。小杰把刀给我,你在最后。我和她一起走。前面5、600米的地方右转,再往里有片小树林,旁边还有个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