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走了几天,快到了柳州的时候,她的头发也松了,妆容全无,一身衣裳凌乱。
她终于知道古时候的人成亲为什么要娶同村的了,那个时候的人成亲前不能见面的,若是路上走得远了,好几天的时间,不能洗脸,不能换衣服,不能卸妆,等到了新婚之夜,盖头一掀,只怕鬼都能吓跑吧。
眼前着前头柳州在望,那天晚上,孟晚秋赶紧让丁姑姑给她整了整妆容。
“帮主,已经让脚程快的去给姑爷通了信儿了,应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要到了。”
等快到的时候孟晚秋反倒想起含蓄来了,在里头弱弱地应了一声,“恩,我都知道了。”
“站住。”忽然一声喝声从斜刺里传来,孟晚秋感到轿子一晃荡,整个人差点儿摔了出去。
卧靠,哪个龟儿子拦着她嫁人了?
她心里头这般暗骂了一句,便听到十八的声音,“是何方的朋友?有什么贵干?”
孟晚秋听到一个粗壮的声音吼道,“轿中的人可是嫁给城中新来的沈将军的?”
“既然知道你们还不快快让路?若叫沈将军知道你们截他新娘子,你们有几条命赔?”十八还是太实诚了,万一人家就是冲着沈将军来的呢?
“兄弟们,没错,一起上,艹她娘的,把他媳妇儿抢了。”
还真被孟晚秋猜中了,这沈文韬都是些什么人品?听到他的名字就要抢他媳妇儿?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被抢的。
好在迎亲的队伍还算人多,十八、三六等人也都还是能打的,很快他们就抢了两把兵刃,和对方的人打了起来。
孟晚秋听说成亲之前新娘子是不能见人的,把轿子掀了一个小角往外头悄悄地看。
她倒不是很担心,毕竟论起抢劫来,他们是祖宗,从土匪流氓发扬光大到如今,她孟晚秋自认是东方不败第二。
孟晚秋看着满天雪映着银白的刀光,“叮叮当当”地相交,十八他们大约是上过战场的缘故,打架更注重策略和章法。
李秋杏儿则要彪悍许多,冲进人群中,左砍一个右砍一个,十分地不具备欣赏性。
只有黎叔护着丁姑姑,站在斗争圈外头。
“姑姑,姑姑。”孟晚秋喊了几声,冲着丁姑姑招了招手,“来马车上躲躲吧。”
丁姑姑隔着两丈远看过来,倒是黎叔先说了话,“这好像不太好吧,夫人您是新娘子,我们岂能和夫人您同挤一辆车?”
“这能有什么?现在是关键时候,不计较的。”孟晚秋见着这般说着,黎叔还有顾虑。
“好吧,那你们就在外头吧,让他们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还要分神保护你们,等着他们护不过来的时候,就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吧,反正雪大,人死了也不臭。”
孟晚秋扬了扬手,说罢就把车帘放了下去。
黎叔和丁姑姑互看了一眼,这才踌躇着往车上来。
偏偏这个时候,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竟是看准了时机,一刀往这边砍了过来。
孟晚秋本是放下了帘子的,听到李秋杏儿一声急切的“娘”这才紧张地掀开帘子去看。
却见那刀已经往黎叔心脏刺去,黎叔年迈还未反应过来,好在丁姑姑一直在匪帮,虽然是伺候老帮主的,好歹有点儿傍身的功夫,一把将黎叔扯了过去。
只是她自己手臂挡了对面的一刀,擦过一道血,伤口裂开,竟是深可见骨。
李秋杏儿着急了,不管不顾地往这边来,自己身后漏了很大一个空门。
“李姑娘小心。”十八见状,赶紧侧身一剑往这边挑了过来,“当”地一声,将那土匪的刀挑开。
李秋杏儿趁此机会跑到她娘的身边,将他们护在身后。
却见丁姑姑手臂涓涓地往外冒着血,急得眼泪颗颗地往下掉,“娘,你没事吧?”她拉着丁姑姑问。
“我没事,你先别管我。”
“干什么呢?先把马车上的新娘子捉了再说。”孟晚秋刚才也没顾忌,趴在马车上往外头看,此时正叫对面的人瞧了个正着。
一个戴着面罩的蒙面人,指着她吼道。
这群人不太聪明啊,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擒贼先擒王。
如此一声吼声,那些土匪钢刀一竖,齐刷刷地往这边来,吼声将这雪地都震了三震。
“帮主小心。”十八见此,立马指挥人拦路。
但是这一行人几百人,十八他们纵然个个武艺高强,但也不能以一当十,总有那么些漏网之鱼往这边过来。
眼见着刀柄横飞,便要孟晚秋砍来。
那蒙面人见此,心中一喜,忙道,“死活不论,拿了新娘人头的,赏银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