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沉到椒房殿的时候,屋内只燃了两盏等,沈殷殷小小的身影坐在屋中,身边没有留下人,只有她一个,手里拿着一个玉镯子把玩着。
“红珠走了?”萧沉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沈殷殷的背忽然有一瞬间的僵直,片刻后才缓缓地放松下去,转身看见萧沉站在她的身后,“往后,就只剩下臣妾一个人了。”她有些失意地笑了笑。
“那朕呢?”萧沉见她眼圈依旧红红的,显然方才已经哭过很长时间了。
“陛下是臣妾的夫君,红珠是臣妾的姐妹,这不同。”沈殷殷擦了擦眼角的泪,故作轻松地说道。
“至少这是件好事不是吗?让她出嫁,这也是你的意思。”萧沉可从来没想过要红珠走,若是依着他从前的性子,是绝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这个筹码的,可渐渐的,他对沈殷殷再也硬不起心肠了。
“是啊,至少她走了,臣妾往后便少了一件心事。”沈殷殷道,“她能有这样好的归宿,应该是件高兴的喜事。”
从前红珠没来,她一个人在后宫中如履薄冰也就过来了,如今红珠来了又走,剩她一个人,反倒落了满屋子寂静。
往后,她做什么,那便再没有顾虑了。
萧沉听着她的话,好像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只拉着她的手道,“你若是想要她回来看你,随时让她来便是。”
沈殷殷笑,“人家既成了亲,那便是别人家的了,我若是总让她来,人家相公该不依了。”
沈殷殷反身,双手环抱着萧沉的腰,方才的黯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脸娇媚的笑,“陛下怎么这么晚才来?”她问。
晚么?红珠今日成亲了,他料想沈殷殷心中或许不痛快,事情还未处理完就来了。
但也只道,“还是柳州战事的事情,几个文官一直争吵不下,没有结论,便耽搁下了。”
沈殷殷好似有些不快,只低声道,“不过丢个柳州,怎就把陛下天天绊住了。”
柳州是边关重城,丢了,再入中原便也难了,但是萧沉也知与沈殷殷说这些无用,拿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口。
“殷殷,有一件事朕要与你商量一下。”萧沉拉过她的手,看着她道。
“何事?”沈殷殷仰头,却见他难得郑重模样。
“这段时间,只怕朕要多往徐烟哪里走一走了。”
沈殷殷听了萧沉这话,脸上有些不快,不过面色却是不变,只道,“陛下是九五之尊,该宠信哪个嫔妃自是陛下的事情,何苦与臣妾商量?”
只是那靠在他身上的头微微垂下,一双打眼眨了眨,终究也没怨怪他。
萧沉知道她心中在怪他,偏偏做出来的大度模样又不十分像,像个小孩子,越懂事,越叫人觉得心疼。
萧沉将她揽入怀中,只道,“你若心中有怨气,不必强撑着,与朕说便是。”
沈殷殷听了果真手在萧沉身上打了两下,始终不肯下重力,便似撒娇一般。
萧沉笑,这意思果真是怨的,“朕也没有办法。”他坐在她面前,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