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什么你?李秋杏儿,你长没长脑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丁姑姑把她的话打断。
“我知道。”她说得决断。“我已经做好了给姑爷终身守寡的打算了。”
丁姑姑简直要被李秋杏儿气懵了,“终身守寡,你说得简单,你知道有多难吗?”
“有什么难的?帮主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
“帮主好歹还能落得了个孩子呢,你能落得了什么?”
“落得我乐意?”
丁姑姑气得没有办法,一把捏在李秋杏儿的胳膊上,“死丫头,你是不是铁了心的要气死我?”
“娘,你当初不是相让我嫁给姑爷吗?帮主对咱们这么好,这个时候我们不该帮一帮她吗?”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帮主再好,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不要来报答她,但是李秋杏儿,你就死了这条心。”
“娘。。。”李秋杏儿无奈。
“我告诉你,你要这么做,除非你娘死了。”丁姑姑指着她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骂骂咧咧的声音,“死丫头,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想一出是一出,这条老命迟早要被你折腾没了。”
后面的日子,孟晚秋又能嘻嘻哈哈,能吃能睡。
只是这一伤,到底是伤了根本,下不得床了,世子府不像从前那样热闹,丁姑姑只得回来,又照顾起了她的饮食。
柳氏倒是通一些医理,时常帮忙熬一熬药,诊一诊脉,与府中上下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一切的样子都好像与从前一样,只是丁姑姑担心着,因为孟晚秋的样子太正常了,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有时候丁姑姑也试探性地问一问,“帮主,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头,没得憋坏了身子。”
孟晚秋啃着肘子,一嘴的油腥,“什么难过?谁难过了?”
丁姑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暗暗舒了一口气,只道,“没。。。没什么,帮主你慢些吃,还有,我做了许多呢。”
其实孟晚秋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中原,柳州城外,正有一拨人悄悄地安营扎寨呢。
十八拿了一袋水送到沈文韬的手中,对他道,“姑爷,喝点水吧,晚饭马上就要好了。”
沈文韬只盯着眼前的地图看,接过那水袋“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他盯着外出的城池,只道,“今夜若是打进城里,便能好好歇一歇了。”
他红色的披风在黄沙中飘扬,剑搁在手边,想起了还在家中苦苦等待的妻。
“姑爷。”十八站在沈文韬旁边,“我们为什么要分拨两批绕道走?”
沈文韬只笑,回头看着十八,“你是不是想说,若我们按原定的路线,长驱直入,早与敌人正面交锋,说不定现在那回州城早就是我们的了?”
十八没有正面回答他,盯着地上顾左右道,“姑爷只拨了几百将士走另一条道,只怕他们在路上遇到什么事。。。”
“我本就是要他们与对方的埋伏遇上。”沈文韬接过他的话道。
“可。。。可是为什么呀?他们若是遇上,是万万敌不过的。”
“我自由我的打算,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沈文韬只道。
他选择走这条道,是因为他知道,马日哈赤与萧沉暗中有勾结,这次他带大军压境,马日哈赤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萧沉立功的。
最有可能的手段便是暗中送信,不管如何,沈文韬不得不多了一个心眼。
索性分了两队人马,让他们还照原来的路线走,他带了人马另抄小路,直逼了中原的边陲重地——柳州。
也亏了那一场黄沙,十米外,目不视物,否则这一计还不知能不能用成。
“只怕咱们中埋伏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了,那日松会怎么想。”十八继续说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回去自会跟他解释的。”沈文韬答道。
“那帮主呢?帮主又怎么办?他若以为我们死了,不知道会如何担心。”
一想到孟晚秋,沈文韬的神情渐渐凝重,他想起孟晚秋的样子,她叉着腰骂人,她嘻嘻笑笑抱着他喊,“二狗,二狗哟,我的傻相公。”她贪起嘴来,朝着那肘子恶狠狠地就是几口。
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掉头回去,去告诉她,我回来了,以后我都回陪在你的身边,一步也不会离开。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嬉笑怒骂都那样鲜活。
“将军,将军。”一道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沈文韬转头去看,那将士站在黄沙之中对着他道,“将士们等着您开饭呢。”
这是战争前的最后一餐饭,这顿饭后,是生是死,便就有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