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秋这边敲锣打鼓,正办喜事的时候,沈文韬的军队已经在横跨崇山峻岭之间。
气候渐渐变暖,路上能看到渐渐多起来的中原人了。
却不知一封书信已经从北漠走过,正往京城的方向去。
当萧沉手上拿着那封信的时候,手指渐渐攥紧,他就知道,纵虎归山总会被反噬。
“萧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他看着丹陛下的陆正问道。
陆正双手奉上一个包袱,那布面儿上,早已经占尽了血,包袱落下,里头的人一双眼睛死死看着他,灰白的脸。
其实萧沉对齐王的映像并不算差,说到底,他走到最后谋反那一步,他和天合didu有责任。
齐王论起情理来还是他的堂哥,不算是个坏人,只是从小喻贵妃给他保护得太好,想什么都有些天真了。
萧沉在他的人头前洒下一杯酒,“皇兄,你爱喝酒,御酿的桂花酒,且尝一尝这酿酒的手艺可有退了?”
他对着那人头触额行礼,萧翌死前并未闭眼,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那眼,白仁多过黑仁,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意味儿,陆正纵然见惯了,此刻看着这副场景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论心狠,他这个杀手,比起萧沉来,也自愧不如。
“陆正。”萧沉行完了礼,依然看着萧翌的人头,只留给陆正一个背影。
“陛下有何吩咐?”
“你说朕是不是太过狠心了些?”萧沉问道,他偶尔也会想起沈殷殷信任他的眼神,还有拉着他的时候,那双手颤抖不止。
“陛下,无毒不丈夫,您这不是狠心,是明智。”陆正知道萧沉心中所想,他当然不会傻到劝他弃暗投明、博爱大度。
半晌,才见了那背影微点了点头,萧沉一拂衣袖,坐上了上首书案后的椅子上,“沈文韬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说那沈三的老婆倒是个挺了不得的,还弄了一个‘神机营’出来,这一次带着十万大军从北而来。”
“消息可靠吗?”
“马日哈赤说沈三到了北漠,做了很多事,他老婆更是生生抢了他们家族不少东西,说此时若是能活捉了沈凝,希望陛下能念在他提前通信儿的份上,把沈凝交由他处置。”
萧沉笑了笑,只说了一句,“他倒是挺聪明。”
他这句话指意不明,陆正一个武夫,也听不懂什么意思。
萧沉闻言倒是很满意,他眼睛又一瞟到萧翌的脑袋,眼睛周围还挂着血,看久了有些不适,“你将这头拿去埋了吧,可别叫人瞧见了。”
“是。”
“齐王身边可还有什么人?”
“没有,臣已经查过了,之前是和一个歌姬在一起,也不知怎的也没在一起,之后就一个人流落街头,好像挺落魄的。”
“那就好,这次的事情你办得很好,只是下一次,再隐蔽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