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了个船妓回宫,消息一下子便传遍了后宫。
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药,苦涩的药,不知道为何刹那间更苦了。
“娘娘病的这样厉害,皇上他还有心思”阿吴替我委屈,抱怨的话说道一半便被我的眼神瞪了回去。
我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皇上日理万机,若能有佳人排遣愁闷,也算替我分忧了。”这样大度的话,我说起来竟似信手拈来那般自然。
阿吴看了眼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那船妓名叫钟嫣儿,听说生的很是妩媚多字,而且嗓子很好,一曲封国小调唱的人是心醉不已,听说,她也正是在船上唱歌被皇上听见,才留意到她的。
只是,我不在意她,却有人在意。
过了两日,一大早,齐妃和华妃便哭哭啼啼来找我了,哭诉了一大通,我听来听去,无非就是一个意思。她们二人自入宫连见皇上的天颜都很少,更莫说侍寝,本来以为皇上不近女色,也就罢了,可如今竟弄了一个船妓进宫,可叫她们的颜面往哪里放。
后宫嫔妃本就不多,不过四五个妃子,齐妃和华妃的意思想来也是其他妃嫔的意思。
我知她们苦闷,却无可奈何,别的事我或许能帮上忙,可,皇上的心意又是谁能左右的呢?便只好宽慰了几句,却起不到一点效果。
齐妃和华妃见我如此,也觉无奈,二人对视了一眼,又哭哭啼啼走了。
我看着她们婀娜的身影,却被圏在这深宫之中,身不由己,不由替她们感到悲哀,可仔细想一想,我和她们不也是一样的处境吗?
虽然,多了一个皇后的光环,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光环只会衬得我更加可怜。
只是,那钟嫣儿却愈发在宫中放肆起来,嚣张跋扈,不守宫规,见到妃子非但不行礼,还出言讥讽,更有一次,甚至还将华妃气哭了。
那些小打小闹,阿吴都一一向我说了,末了,加了一句:“娘娘该管管了。”
我坐在中宫这个位置上,自然要协理好六宫,若钟嫣儿只是任性些,也没必要教束,倒显得我小气,可如今钟嫣儿如此放肆,我再不管教,怕要出大事了。
我琢磨着,哪天寻个合适的机会提点一下她。
那天,我风寒已经大好,阿吴便提议去宫里的赏苑看看,我憋闷了这些日,也想散散心,便答应了。
已近初冬,天气有些凛冽,阿吴将我的披肩又系的紧了些,透过阿吴的肩膀,我忽然看见远处行来一个步辇。一个女人高高坐在上面,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在后宫,可用步辇代步的人除了皇上,便只有我,那女子如此逾越,已然越了宫规。
我虽第一次见钟嫣儿,可还是下意识的便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