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文没有理会来安的话,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然后使劲一抛,只见酒壶在夜幕中划出一个悠长的弧度,最后落入湖中,溅起不大的水花。
照顾娘娘?
想起昨晚的一切,拓跋文心里忽然有些生气。
昨晚,皇后高烧昏迷,众人都吓坏了,他本来不甚在意,只是又折回来看了几眼便想离开,可是,就在迈出门口的一刹那忽然听见皇后在说胡话。
她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声音惊恐,似乎在和人争辩着什么。
皇后入宫这么久,一向端庄稳重,从未有过失态的时候,如此忽然这般,倒让人觉得有些可怜,所以,他又折了回去,守在她床榻旁。
看见她在昏迷中仍旧皱眉的样子,拓跋文忽然想起前两日去帝陵祭拜,他睡醒后,看见皇后坐在廊下正在接雨水玩。她坐在一个高凳上,脚都够不到地面,双腿便在空中晃来晃去。
拓跋文忽然想起,平素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甚少说话,就算开口也不过是‘皇上圣安’‘臣妾知道’等客套话的皇后,今年也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小姑娘。
似乎在此刻,才是最真实的她。
他忽然来了些趣味,所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皇后,却发现,她的眉宇间似乎永远有一层挥不去的阴霾。
那样的阴霾,让人看了,忽然有些怜惜。
只可惜,还不待他好好琢磨琢磨,皇后忽然打了个喷嚏,像个小猫一般。
她有些恐惧的回头,似乎是怕吵醒他,待看见自己已经醒了后便像是变脸般,倏然从刚才那副放松的状态警惕了下来,‘噌’的蹦下凳子,然后恭敬的低垂着头,来了一句:“臣妾吵到皇上了?”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背书一般。
无趣,无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