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冰冷的月光下，一个浑身素白的男人在前面走，而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睡衣和拖鞋的女人哽咽着在后面跟着，这景象怎么看怎么惊悚。

他们这样走了有多久了呢？乔兰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如果不这样的话可能会这辈子都后悔。

她的长发被夜风吹得蓬乱，身上由于一直走路出的汗出了冷了，冷了又出，令她的睡衣黏糊糊地粘在她后背上，脚上的拖鞋也变得脏兮兮的，但此刻她已顾不得这些。

“乔兰，再继续走下去就到你家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终于，顾始澈回转身，对她说。她点头，泪水也夺眶而出。

“但是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比起那个，这个让我更难受。”

她抹着眼泪说。他一脸的鄙夷。

“你脑子进水了吧，我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对你来说有用吗？”

“有。”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才知道这些年你经历过什么。顾始澈，既然你都记得我们的承诺，那我给你的东西你肯定也保管得很好，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你应该是不会弄丢的。”

“你这个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顾始澈抱起双臂，眯缝起眼睛说。

“不管情况特不特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是我的过失，所以承诺也就没法兑现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懂你的意思了。”

乔兰含着眼泪说。

不是她脑子有问题，也不是他这个人没有感情，只是他现实，他太容易把一件事当真，而且遇到变故什么的时，接受得也太冷静，仅此而已。

是的，之前似乎是她误解他了。

“但是，如果我仍然愿意兑现承诺呢？”

“！”

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比乔兰高出半个头的顾始澈歪着修长且细的脖子，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

“你自虐狂吧你？”

片刻后，他冒出这么一句话。她点头，刚要答话，三个小青年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哟，这么个美人儿大半夜穿着睡衣出来约会啊。”

为首的鼻翼上戴着鼻环、一看就不是善茬儿的男人冲乔兰说，吓得她一下躲到了顾始澈身后。

引得三个人哄笑起来。

“别害怕啊，我们哥几个可是好人，最起码比你约会的这个瘦竹竿好。”

鼻环男狞笑着说，继而冲顾始澈做了个闪一边的手势。见他面无表情动也不动，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滚远点，别给脸不要脸！”

他骂道。顾始澈没搭话，挺直了身子，把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

“哼，你这是要打架吗？”

对方问。顾始澈摇摇头。

“招惹不认识你们的人，是你们想打架才对。”

他冷冷说。三个人面面相觑，不屑地狂笑起来，随即齐刷刷拿出了三把弹簧刀。

“小子还挺狂的，行，哥几个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