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表兄弟的话不多，一年能说得上的话屈指可数。

在记忆里，他只记得他牵着瑞雪的手，一起到院子里堆雪人，一旁的母亲和姑姑一脸笑意的守着他们。

那时候瑞雪四岁，他九岁。

瑞雪最喜欢冬雪，他最怕冷，即使手指被冻得通红，也要为年幼的瑞雪堆出个雪人哄他高兴。

他找到瑞雪的时候，也是在雪天里，血染红了雪，如绽放的一朵朵红梅。

自从来到血梅庄，随着长大，瑞雪的性子就变了，不如小时候那般无法无天，他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温婉，越来越小心翼翼。

像是……

总是在讨好这个庄主。

他不会缠着人，也不会有任何要求，生怕哪天被厌烦了，被抛弃了。

他突然觉得他的幼弟是不是长高了？

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今年的瑞雪已经快十六了。

他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他问道。

温润如玉的少年盯着他沉默了半天。

“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做什么。

千言万语，但他不知道从何问起，他不想成为兄长的累赘，他没有兄长那样的能力，他只能躲在血梅庄，远离外面的乱世，他其实什么都做不到，连百里家的仇都不能报。

“…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这句话，他垂下头。

书生模样的男人愣了下，然后淡淡一笑，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替他笼了笼衣服。

“以后不用来送我，天冷，知道吗？”

温润如玉的少年又抬起头略微一怔，然后乖巧点了点头，望着烛光渐渐微弱，直到消失在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