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胸部的异样，江寒内心那种抗拒的念头一出现却奇怪的消失，莫然的脸上丝毫没有占便宜的样子，严峻且专注。

细胞能量的见效非常快，江寒的喘不上气的肺部，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包裹，自己的全身各处，好像到处都这种类似于血溶于水的温暖感，自己的身体，与莫然接触后，下意识的不是抵触，而是敞开心的接收。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他的力量吗？”

脸色微微泛红，一种淡淡的羞耻感在江寒的内心滋生，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独特的甜蜜感，自己的思想不知何时，一直渴望着能够被这种温柔的感觉持续包裹，就像是鱼想要投入大海的怀抱，随风飘扬的种子想要回归大地一样……

“呼”

莫然长呼一口气，松开了手，扶着发胀发晕的脑袋，疲惫的坐在床头，正慢慢从那种脱力状态中恢复过来。

被细胞能量滋润过一边的肺部，感觉重新恢复了生机一样，江寒再也感觉不到那种喘不上气的缓慢窒息感，但，这也只是暂时的，除非问题的根源得到救治。

“好了点吗？我刚才还以为你变成植物人了，没想到你又活过来了，真是虚惊一场，哈哈”

江寒的重生带给莫然一种叫做希望的力量，自己这么长久的努力和尝试，是有效果的，断肢重生，并不是天方夜谭。

相比于莫然疲惫中的欣喜，一直自责到抑郁的江寒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你一定在责怪我吧，当时我那冲动的举动，给你带来麻烦了，抱歉。”

“不用说那时候的事情了，你醒了就好，要是你真的变成植物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刚才我只是忽然醒了过来，在想一些事情，你一定很累吧？我能感觉到我身上的伤势，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你是救不了我的。”

看到莫然脸上的表情从疲惫中强行挤出一丝轻松，江寒内心那种罪恶感再度生长，但，自己现在的生命，都是由莫然在掌控，自己能做的还剩什么，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累赘而已。

“那时候的事我也有责任，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熊军到来，不应该执意去吸收那座赤铁矿，被连累的反而是你，如果你是执行一般的任务的话，那些熊军也不至于用火箭弹来打你吧，哈哈”

为了让木屋内这场庄严的谈话气氛轻松一点，莫然话语中带着一丝丝诙谐，缓解着这不适且压抑的氛围。

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江寒内心压抑许久的罪恶感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还在疯狂的滋生蔓延，伸出已垂落在一旁的右手，抓住莫然的左手，由于太用力而微微颤抖，但这股虚弱的力量作用在莫然的手上却柔弱的不能在柔弱，就如清风拂过一样，只要莫然一抬手，江寒那脆弱的意志就会断开。

罪恶感等一众负面情绪，汇成洪水，汹涌的、摧枯拉朽的摧毁着江寒那一道道筑起的心灵高墙，许许多多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复杂感情：悲伤、温暖、朦胧且青涩的爱、割舍、留恋……也融入到了这股洪流之中。

这一刻，一直内心坚强的江寒，彻底被这股情绪化为了一个普通人，拥有了普通人的情感，也用普通人的方式表达着这普通的复杂情感。

眼框逐渐湿润，鼻子微微发酸，喉咙处憋着一股极为难受的感觉，蓄积的眼泪从不断从眼角滑落，江寒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放手吧不要为了自己或者其他的原因而无意义的挽留我了就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吧你还有更加广阔的空间不要由于我而折断了你的翅膀……”

“哎哎哎你怎么哭了啊”

看到讲着讲着的江寒，泪水如同雨滴一样不断从眼角滑落，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失态的样子，本来就对于哭泣的女性有点手足无措的莫然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感觉，就像是莫然路过幼儿园，被一个小朋友忽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哭着要糖，被周围路人歧义看待的那种无端的罪恶感。

“你说着说着哭什么啊，你别哭了啊”

莫然连忙伸出手去擦江寒脸上的眼泪，但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江寒可不是那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啊，哭起来不是给个糖就能喜笑颜开的单纯的小孩。

“会不会真的给个糖就不会哭了？算了，试一下总比不试要好，兴许她真的想吃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