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她看着这个女子，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觉得我是祸害？”

千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为何姑感到不值！”

“呵，何姑为我死确实不值得。”流莹冷笑出声，眼底却有着悲伤，“自我两岁时起，我母妃死后，就是何姑一手把我带大的。如今她死了，我就是孤身一人。”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地放弃自己？”千落看着她，语气故意带上了几分不屑，“墨灵莹，我还真看不起你了。”

她却不疼不痒地笑了笑，“已经无所谓了，看不起就看不起吧。”

千落蹙眉，没想到心高气傲的她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千落用着激将法道：“墨灵莹，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的吗，那你就好好振作起来，我等着和你较量。”

“可是我累了，已经不想再斗下去了。反正不管如何到最后赢的人肯定都会是你的。”她的声音苍老得像历经沧桑的老人，眉宇间竟都是疲惫之态。

这么久了不管她多努力多努力想要扳倒钟离千落，她始终都在失败着。钟离千落有那么多人帮着护着，以前她就斗不过，而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仅更加斗不赢她，到头来反而还欠了她一个很大的人情。她用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自不量力到底是怎样的意思。

看着仿佛已经看破红尘了的流莹，千落感到略微的震惊，她竟然已经颓废到可以放下仇恨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如果我死了这个秘密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反正我如今都这样了，说出来也无妨。”流莹抬头望了眼天空，扯着嘴角笑了，“其实，我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

千落惊愣地瞪大了双眼，竟不小心折断了手里拿着的梅枝，咔擦一声清脆得像流莹心碎的声音。

流莹看着她这么大的反应，笑意更深了，说：“当年我母妃代替朔漠女皇嫁来后凉，目的就是为了打探后凉的核心机密，再顺道寻得龙虎宝藏的下落。而何姑表面上虽是我母妃的陪嫁侍女，但实际她是替女皇监视着我的母妃。”

说到这，她就觉得有些怅然，“我母妃嫁过来便不被后凉所有人待见，尤其是在替嫁这件事曝光之后，父皇就更不喜欢她了，索性让她迁居到偏僻的芙蓉居。其实父皇的本意不过是为了阻断我母妃窃取机密的机会。而厄运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她停了下来，发出了几声凄然的冷笑，千落只觉得震惊。

“因为我母妃和一个御前侍卫相爱了！他们行了苟且之事，私密来往，母妃甚至是企图通过这个侍卫来窃取后凉朝政上的机密，在这之后不久我母妃就找到了龙虎宝藏的下落，殊不知却被那个御前侍卫不小心泄露出去了。女皇便以为母妃生了二心，于是就让何姑杀了她。而这个时候我母妃发自己已经怀孕了，她去找那个负心汉，可那个人却因为泄露消息已经被人灭口了。绝望之下，母妃只好去求助父皇，最终她与父皇打成了协议——只要父皇能保住她和我的命，她就愿意向父皇提供朔漠那边的情报，父皇答应了，所以在我两岁之前一直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