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千落冷笑出声，“当初你们杀我家人的时候可有生过半分怜悯之心？”

晨与夕突然就陷入了沉默，许久他才抬起头来，额头已经被他磕红了一大块。

“其实当初杀端木楼主并非端木婉所愿的。”他正视着千落的眼睛，说得郑重其事，“当年端木婉偷了习渡生楼的禁术，不幸走火入魔，虽然被我拉了回来，可时常会陷入痴癫的状态，而她又因恨而生了嫉妒，这才让她被蒙蔽了心智，才会受了靳旭的蛊惑做了这样的错事。”

千落蹙眉，脸上有了愠怒，“你不必为她开脱，她是如何杀了忠国侯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我比谁都清楚。”

“不，你不知道。”晨与夕有些急了，“这些年来端木婉一直都活在痛苦和悔恨当中。每每入夜，她总是噩梦连连，八年了，她甚至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也是她活该的不是吗？”

晨与夕低下了头，继续为端木婉辩解道：“你们都说她残忍无情不知悔改。其实不是的，她早就后悔了，所以才会日日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中。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亲手杀死了自己形同亲人一般的姐妹的那种罪孽和痛苦，足以将她逼疯，以至于让她没有了任何的回头路。

他突然又抬起了头，眼睛里尽是对那个女子的心疼，“这些年来她跟你作对，本意不是真的为了夺取楼主之位，她是想死在你的手上。所以哪怕她知道花无惜是故意结盟的也假装上当，甘心被你们利用，还故意把计划透露给花无惜。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靳轻罗，可明知靳轻罗一直都怀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仍将她留在了身边，以至于可以时时刻刻提醒她自己，她曾犯下了怎么样的弥天大错。”

“够了！”千落不悦到了极点，“你不必说了，我不会相信的。”

晨与夕却说道：“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让楼主相信什么，而是想让楼主明白她的痛苦。”

“呵，我明白她的痛苦，那谁来明白我痛失至亲的痛苦？”千落冷冷笑了一声，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晨与夕连忙扯住她的衣摆，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楼主，我们不奢望能得到您的原谅，下辈子属下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这一世欠下的债。属下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了，成全我们吧……”

她偏头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为何会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

他看着她的双眼，说得认真，“爱便是爱了，若真要说出个理由来，也只能说是命运的使然。”

千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对待爱人才会有的那种似水柔情，她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将衣摆扯了回来，“好。我答应你，会在你死之后将你和她合葬的。”

晨与夕啊不胜感激，连忙磕头道：“谢谢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