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想了想，又问：“那你打算住在哪？”

花无惜出声笑了起来，“我瞧着你这左相府就挺好的。”

“这里虽好，可是人丁稀少，难免冷清了些。”千落看了眼院子，“更何况这里曾经还是忠国侯府，死过的人就有几十条，在外人眼中可是个晦气的地方。”

花无惜倒一点也不介意，“你都住得我就住不得了？”

“我如今已被陛下卸权，又早早就遭了许多人弹劾，我是怕你刚归顺后凉，地位不稳，若与我扯上关系，必定也会被人针对。”

花无惜看着她真挚的双眸，心中一动，说道：“我与你的交情这后凉怕也没多少人是不知道的吧？”

千落仍旧是担忧，蹙眉道：“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我都是身份特殊的人，事事都得如履薄冰，稍有非议可能就会被陷于危难境地，要知道华夏有人惦记着你那三矿之财，后凉的自然也不会少。”

“可我就是愿意和你亲近。这后凉我住哪都不踏实，唯有你这里让我安心。”他说得认真，让千落都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了，索性抿唇。

花无惜忍不住捏了她的脸一把，“好了，不必过于担心。我也是从险境中求过生的人，无妨的。”

她只好点头，“那我让外公多派些渡生者过来，以防不测。”

花无惜有些吃惊，“外公？你认剑南春了？”

“到底是所剩不多的亲人了，那些恩怨也都是上一辈的，也没必要计较这么多了。”她低头喝了口茶。

花无惜看着她，忽然就觉得有些伤感，“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有趣事情呢。”

她抬头冲他一笑，“有空，我可以跟你讲讲。”

花无惜点头，忍不住感叹道：“我们也好久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话了。”

千落也有些感触，“是啊，都快两年了。”

“你知道吗？我在金矿里潜伏的时候，无论多艰难多痛苦，只要一想到你凶巴巴地痛骂我的失望神色，我就咬牙挺着。每当我困惑迷茫的时候，我又会想起你不顾自己的身体陪我一同躺在雪地里，还从身后抱紧我的时候那种温暖，我就有充满了力量。”花无惜很认真地说着，眼里有东西在闪烁，“我时常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花家葬送在我手上，一定不能让父亲失望，也不能让你失望。还好到最后，那么多苦我都没有白熬。因为是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希望。”

千落喝水的动作顿了顿，被他眼中突然的深情怔住了。

他却毫无察觉，急急就要问道：“落儿，如果当初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