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笑肉不笑了几下,转身就走掉了。
靳皎皎强忍着眼泪,胸口堵着一块石头,难受至极
姗姗来迟的靳轻罗和流莹远远就看见墨北辞走了,皆是觉得奇怪。
到了大厅,靳轻罗见着靳皎皎十分委屈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靳老夫人无奈地叹气,拄着拐杖站起身,语重心长地说:“殿下的心思都不在这,自然也不会久留了。”
靳轻罗不明所以,却见着靳皎皎立马就眼红红的,忙出声安慰:“皎皎,你别太难过了,反正如今你已经是他的侧妃了,来日方长。”
靳皎皎点了点头,狠狠咽下那口闷气,“我就不信我斗不过钟离千落!”
……
八月秋高风怒号,皇墓岭里随处可见即将入秋的惨淡景色。就连曾开得很艳丽的桃花林,也因许久没人清扫而满地残骸。
皇墓岭里修建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陵墓,这里埋葬的人生前不是王公大臣就是有过不少卓越功绩的惊天伟人。而在这一众陵墓中,唯数西南边得到后凉皇御笔命名的“忠华园”最为突出。
这里面葬的是三国人尽皆知的一家四口——忠国侯府惨死的一家。
千落在主墓前站定,略微俯身抚落墓碑上的落叶,不禁有些触景伤情。
“阿爹阿娘,还有二哥和绿竹,我和外公来看你们了。”
剑南春就站在她身旁,也是满脸神伤之色。他抚着墓碑上的碑文,眼中满是痛惜,仿佛想透过这块墓碑去抚摸到自己女儿的脸颊,可指尖冰冷的触觉却让他的手指所掠过之处皆是削肉般的疼痛。
“啊瑶啊,当年我看着你长大成人又成亲生子,如今我也一路看着落儿长大,有幸见证了她的成长,如今她也是成了亲要当娘的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若是还在肯定也会很开心吧。”
他颤抖着手,脸色开始发白。
千落撇过头,不愿直视他这样大的悲伤。
“啊瑶啊,你说如果当初我敢去跟你相认,那现在这遗憾也没这么多了吧?”说着,他的眼里就含着了泪水,“到底是我这个做父亲没能保护好你。”
年轻时,他身为丈夫,不但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还让她四处颠簸,最后早早地香消玉损。而他又身为人父,却也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反而让她含恨惨死。现如今他老了,也还好老天待他不薄,还能有一个外孙陪在自己身边。这呢看,遗憾也没这么大了。
他颤抖着转过身,抬起头看天,睁圆了眼睛,那蓄势待发的眼泪始终流不出来。
倒是千落被这样的悲伤触到了心弦,痛苦蔓延。
“又一年了呢。想想你们也走了有七年了吧。”她不舍地抚摸着墓碑,感受着这种冷冰冰的触觉,心底也跟着发凉,“七年了啊。我从十二岁到十九岁,经历了无数生死和阴谋算计,每次都险象环生,但好在我都侥幸活了下来,仔细想来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