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得愈发猛烈,药阁早早就关了门,千落披着厚厚的御寒衣,头也被紧紧包裹在风帽下,她动作便捷地翻墙而进,落地踩得的积雪都快要没过脚腕。
“主子。”水里月跟随在她身后。
“你到前堂去等我。”千落拢紧风帽,转身便跃进后院。
已是午夜时分,整个府邸都静悄悄地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而药婆子的房间此时还亮着半盏灯。
千落翻窗而进,刚落地站稳,便有人率先发话,“你来了。”
千落惊得回头,只见药婆子正坐在桌前摆弄着各种各样的药材,置在一旁的茶已凉得结冰,怕是等了好久了。
千落关上窗,迟疑着走过去,“你知道我会来?”
药婆子腾空出一张椅子,仍低头弄着手上的药材,“你迟早都会来的。”
千落将风帽摘下,眉梢上还结着冰晶,嘴唇也已冻得发紫。
“你故意等我的?”
“今夜,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她起身将暖炉里的碳火拨得更旺一些,又坐下,将一直热着的茶壶取下,给千落倒了一杯茶,“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千落接过,冻得僵硬的手这才舒缓过来。
“既然你知道我会来,也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药婆子依旧弄着药材,笑了笑:左相大人的心思,我一个郎中又怎敢胡乱猜测?“”
“我确实有事要问你。”千落吭哼一声,索性将表面都湿透了的御寒衣脱下,一边摆弄着衣摆上的积雪,一边说道:“四年前,在江南的时候,墨北辞身上的噬心蛊蛊毒,可彻底解了?”
药婆子捣药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就答道:“彻底解了。”
“你撒谎!”千落眯起眼睛盯着她,“如果真的解的,墨北辞如今为何还要继续喝暹罗酒?”
“左相大人,这暹罗酒本就有杀虫治蛊的功效,寻常人都是可以喝的。”
千落冷笑,“可他喝的是倾杯斋特意加工过的,专门遏制高级蛊毒的暹罗酒。寻常人若多喝,势必会有副作用。若没有事,墨北辞他会冒险喝这种酒?”
药婆子垂着眼,继续捣药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