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薄命。”耶律湛枫抛下一句话，又不在理她了。

茶锦被他弄的云里来雾里去的，脑子里有些晕乎，他实在是反常的很，居然会问她一个没有关联的话题，他向来是不热衷于打听，与他无关的事。

她蹲在地上时间有点长腿有些麻，打算手撑在耶律湛枫身上，借力坐下来，刚碰上他的腿就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根本就没用力啊，又怎么会疼呢，茶锦作势掀开他袍子，看清楚之后，她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担忧的，直接冲他喊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腿摔断了！”

都怪她傻的可以，以为自己不会武功的人都没事，浑身上下没有手上，那耶律湛枫更没问题了，结果他腿断了还一声不吭的。

那是万丈悬崖啊，他们是死里逃生了一回，一定是在下坠过程中，给她当肉垫护着，才保了她毫发无伤。

“接上吧。”耶律湛枫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受伤的那个人从不是自己，“对了，后背嵌入石子，挑出来。”

茶锦被他的做派堵得哑口无言，半天挤出一句话，“殿下，你是没有痛觉么？”

他怎么会没有，只是胡乱嚷嚷疼，不但起不到任何止痛的作用，还会让她跟着担心，她刚刚醒来，不能受太多惊吓。

受伤的是腿部，茶锦轻轻的摩挲着断骨处，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要不殿下你先把裤子脱了吧，我看不到的话，怕接起来不利索，徒增你疼痛。”

若是寻常的裤子，大可把裤脚撸上去，可寒冬里穿得裤子，是厚厚一层里外缝着绒毛，撸不上太多不说，撸起来费劲，反而会多受没必要的痛。

耶律湛枫斜眼看冷冷的打量茶锦，半天没有动的迹象，把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怵，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如他意了，他态度转变和翻书似的快。

他不动弹，她也没有直接上去扒人裤子的癖好，特别眼前的是个男人，这么僵着不是办法啊，他就不觉得疼痛难忍，早接骨早解脱早完事么。

茶锦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胡思乱想了一会，耶律湛枫才缓缓道：“你以前也让男病人脱裤子？”

“啊？”茶锦绝对懵的不行，脑回路彻底断路了，自己是越发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脱了，哪到哪了这是。

她摸不清耶律湛枫的心思，只好如实回答，“芜国的医者众多，一般是男人给男人看病，女人给女人看病，让殿下脱裤子，属实是我第一次。”

茶锦说完之后，见他脸色微微有些阴转多云，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医者对待病患不分男女，殿下不用因我是女的，嗯……就感到不好意思。”

“我很好意思。”耶律湛枫淡淡的追加了一句，让茶锦扶着他起来，看着他有解腰带的意思，她低着头转过身去。

咦，那半截子腰带好像是千杀的吧，怎么会在耶律湛枫的身上，没有细想下去，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他说道：“好了。”

茶锦再扶着他坐下去，他大有尊重她的意思，将披风整理好盖在腿上，只将左腿伸出来，方便让她检查断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