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官兵肯定会乱套,他们到时候趁乱的时候出去,便能不留痕迹离开,侍卫架着千杀去马厩寻马车准备。
耶律湛枫回到屋中之后,环住茶锦的腰,从窗户跳了出去,她没等反应过来,下一秒已置身于客栈外。
苍凉他们走的时候,把快马牵走了,现在只剩两辆马车,侍卫很快的将马车牵到客栈门口,千杀被重新捆好放到马车里,
茶锦心里惦记着客栈的老板,不想把一条无辜性命丢在那,如无人救治的话,很快就会死的,她和耶律湛枫商量,“稍微等一会,老板无辜我得去救他。”
转身的一瞬间,耶律湛枫抓住她的手,冷硬的拒绝了,“不行。”拽着就往马车上拉,她的同情心不应该不分场合的随意泛滥。
“我是医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茶锦几度想要挣脱,根本无济于事,难免语气变得着急了些,“你杀人我不管,我救人你也别管好么。”
耶律湛枫冷笑了一声,原来她只把她当做杀人的刽子手,之前尊重她,不见血腥不见死尸,为她跳窗离开,都不领情是么。
他在死人堆里长大活下来的,战场上尸骨如山的场面见多了,他做不到有她一颗仁慈,怜悯众生的心。
外敌也是人命,阵前两军交锋,需通通杀之得胜,才能保我方百姓性命,寒冬时节缺少粮草,供应不足时杀已投降俘虏,少一张嘴才能得我方兵活。
茶锦是在充满算计的深宫中,侥幸活下来的,她仍然记得那年高烧不退,差点没了命,深知濒死的那种,无医可求的绝望。
那时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是生是死又与谁何干呢,童年时的阴影,唯有医术傍身才能找回点安全感。
所以长大后,遇患病者医,已是扎根在她心里的习惯了。
耶律湛枫攥着茶锦手腕的手越发紧了,她很怀疑手掌之下,皮肤早已青紫一片,“你先走,我随后去城门附近找你。”
她不耽误他的事,所以也别来妨碍她好么,彼此立场不同,她能尊重他的以杀止杀,他就不能尊重一下她的医者仁心么。
耶律湛枫瞳孔缩了缩,过了良久之后甩开茶锦的手,阴沉着脸坐在马车上,帘子放下遮住两人的面孔,他对侍卫吩咐,“走。”
侍卫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茶锦姑娘,知道两人之间是起了争执,殿下现在在气头上,可茶锦姑娘怎能丢下,犹豫的不敢驾马。
“耳朵聋了么?”马车里面传来一句耶律湛枫的暴喝声,侍卫哪见得过殿下如此生气的样子,吓得一提溜缰绳,嗖马车跑了出去。
茶锦看着他们远去,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走进客栈里努力忽视掉二楼的死尸,去看探客栈老板的鼻翼,有口气尚在。
她顺着后背肌肉,摸到断骨处的地方,昏迷中的老板被活生生的疼醒了,闷声哼哼了两句又晕了。
好在是只断了骨头,没有伤及其余身体器官,外表皮肤也没有出血的迹象,她握住断骨处,用力往上一提,便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