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百晓安说,艺容都知道七皇子这个时候来访,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尤其是当下太子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
如今皇贵妃薨逝,这对太子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而皇贵妃薨逝之前的那番话有些莫名其妙,这不得不让艺容内心不安。
连魏芸竹都能看得出来端倪,李灏这厮又怎会瞧不出来呢?
现如今皇贵妃薨逝,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皇上对太子就会更加放心。
只要这一次在临城将阿渊给铲除了,那么那把龙椅,太子就坐稳了。
七皇子这个时候必然是心慌的。
一旦太子登基,新仇旧账一并清算的话,七皇子必然是插翅难逃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诚然七皇子能逃走,但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只怕这个时候前来拜访她,不仅是来给他们和太子之间制造误会,也是来试探她的态度的。
其实只要李灏这厮清楚她的性子,这一趟他就该清楚是一定会白来的。
“让他进来。”
艺容面色沉冷地吩咐,百晓安浅笑,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人已经站在她的府门外了,她见与不见,其实意义也都已经不大了。
倘若太子这一次真的因为皇贵妃说了什么话而与他们疏离,那也只能说他们彼此之间还不够信任罢了。
阿渊和她是问心无愧,至于李宴要怎么选择,那就是他自个儿的事情了。
白衣领命后便出去将七皇子李灏领了进来。
“李灏见过洛王妃。”
因为是皇贵妃的丧失期间,在这种客套的场面儿上,李灏自然是不会疏漏的。
他的衣服料子虽然金贵,但是颜色却很素。
再见到李灏时,艺容有那么一瞬间是有些恍惚的。
仿佛当年七皇子与遛鸟品茶下棋,流连勾栏瓦舍,风流不学无术的样子仿佛就在昨日那般。
岂料这一转眼间,却是这般光景了。
想到她和阿渊下江南遭遇的那场伏杀,至今想来她心头都是心有余悸的。
这果然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古这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说得并非不无道理。
“这些客套的虚礼就不必了,本妃只怕是承受不起七皇子如此大礼的。”
艺容自然是不会给他好好脸色的。
差一点,她和阿渊就死在了江南河道里。
对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她又怎会有好脸色呢?
李灏却是浅笑,丝毫倒是不在意艺容的冷漠。
“今日李灏前来,是有事情要与洛王妃商议的,也顺带告诉王妃一事。如今这非常之时,还希望王妃与王爷能不计前嫌,咱们之间能够秉承合作,共渡眼前这难关。”
七皇子倒是颇有自知之明的,知悉艺容不愿意废话,一开口当真是连客套也都不客套了,开门见山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艺容听了他的话,久久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而是眼神戏谑地打量着对方,那样的眼神就像是两把刀子,仿佛要将李灏给凌迟了一样。
李灏从前隐藏得极好,要不是因为她和阿渊下江南的时候,他太过急切想要切断他们和李宴之间的关系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暴露出来的。
但是如今艺容却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永元帝亲口承认这一场他们的江南之行都是他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