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给朕听听,这帝都里竟然还有人能让你感兴趣的,这倒是有些稀奇。”
永元帝放下手上的朱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白炙收回双手,笑意颇深:“皇上以为诸多皇子中,还有谁也想希望得到储君之位?”
他此话一出,皇帝的脸色沉了沉:“白炙,你不要仗着朕对你的重托,你就敢妄议朕的政事。储君之位很牢固,无人敢动!”
白炙也不惊慌,她自然清楚为何皇上对太子如此信任的,只因为那个人开了口的,便是连皇上也只能听从的。
“末将并非妄议,只是抓到的这探子也是皇子的人,所以才敢多嘴。”
“谁?!”皇帝脸上浮现怒气,他当然清楚这夺嫡之争会有多么地惨烈。
他可以由着这些皇子争斗,但是如今太子之位是李宴的,只要他没有任何大过错,太子之位不可撼动。
即使他有针对太子,但是也不会真的将太子给废黜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对老四老九几个皇子如此严厉的责罚的。
动太子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眼下这个时候要是皇子之间的斗争再度上演,他这西芜岂非要成了他人的口中之麋了?
“七皇子李灏。”白炙看着他沉声。
“不可能!”永元帝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他这么多个儿子,他还是清楚的。
这个老七是最没有出息的一个,成日不是饮酒作乐,就是遛鸟逗狗,连诗词歌赋都没有几句是精通的。
他若是真有此想法的话,只怕也早就被发现了,怎会隐藏到如今?
“皇上,人不可貌相,毕竟是皇上的血脉,这些个皇子又有几个是能差劲的呢?毕竟伪装有时候未必就是最没出息的,七皇子连洛王和太子都能瞒得过,可见七皇子之心机深。”
永元帝眉头紧锁,眼目中神色变幻莫测,沉默半晌后追问他:“果真?”
白炙颔首:“千真万确。”
他看着皇上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忽然想到了江南之前的事情,他想到了还关押在大牢里的吕鸣。
此番吕鸣的事情,皇上没有迁怒到吕府,而吕府的吕尉,也因为吕鸣的事情被拉下了家主的位置,如今吕府算是该换头面了。
吕鸣暗地里是皇上的人,明面上又是太子和洛王的人,换做任何人都清楚,将来是会有一片大好前途的。
但是吕明怎么会犯糊涂?竟做如此冒风险的事情?
除非他是别有所图,或者换一种说法……他是在为别人做事。
白炙猛然想到了关键之处,这段时间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困顿忽然间就消散了。
“皇上,末将有一事想要去求证吕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
皇上眼底神色一暗,白炙既然说出了这样话,他哪里还会猜不到这其中的关键消息?
“去吧,务必要仔细查问清楚!”皇帝有些恼火。
尤其是想到吕鸣的那些说词,他心底就更加恼火。
这个人还是他自己安插下去的,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给七皇子做嫁衣。
自己的儿子谋算到了自己的头顶上,这叫他如何能忍?!
白炙没有多说,他甚至隐隐有些兴奋,或许能够从吕鸣的口中得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